轻易的变心了?
“我最后问你一遍,你爱我么?”
“不爱。”
寂静的空间,谢舜名清楚地听到了心碎的声音,他咬着牙,继续问道:“那你爱过我么?”
“没有。”
钟可情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心,她不可能因为一张脸,就爱上谢影尘。
“好……”谢舜名突然轻袅的笑出声来,“好!很好!你要记住,待会儿在电梯里将要发生的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钟可情心下一惊,想要往后退,这才意识到这里是电梯,电源又被切断了。谢舜名是云城建设的主人,没有他们谢家人的指纹,除非惊动物业,否则她没法子打开电梯。电梯的夹缝间透着一丝光亮,大约是楼道里不小心洒进来的灯光,借着这一抹亮色,她隐约看清了对方的脸。“谢影尘”的侧脸绷得紧紧的,薄唇抿成一线,赤红色的眼眸
已经说明了一切。
“你不要乱来。”若是比智慧比心机,钟可情不可能会输,可是此时她被困在电梯之中,若是对方对她用强,就凭她这花拳绣腿,贱命一条,也就这样子了吧……
“我是不是要乱来,由不得你来决定。”谢舜名的声音盛气凌人,“我已经控制不了你的心,控制你的身体,总可以吧?”
说着,他修长的左腿便往前迈进了一步。
钟可情继续往后退,可后脑勺已经撞上了坚硬的四壁。
“姓谢的,你不要仗着你这一张脸,就试图……”钟可情一句话尚未说完,谢舜名已然将她打断:“我就是仗着我这张脸怎么了?你最初看上的难道不是这一张脸么?你去心内科挂号,苦等十多个小时,为的不就是见这张
脸么?”
“不是。”
“我不管你是不是。总之,是你先招惹了我……你现在想要脱身,就由不得你了!”谢舜名突然倾下身子,单手扣住了她的双臂,举过她的头顶,将她死死压住。
“姓谢的,你不要这样,我一直当你是朋友。你再这样下去,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钟可情情急之下出声,想要点破“谢影尘”的身份。
“你闭嘴!我本来就没想过跟你当朋友!”谢舜名一口将她打断,“我一心一意对你,你难道就感受不到么?”
“我能感受得到,但是我对你,真的没有感觉。”
“我不想听!”
黑暗之中,钟可情就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何摆布。
望着那一张与谢舜名一模一样的脸,坚强如钟可情,她的鼻头还是忍不住酸了。
谢舜名摁住了她的后脑勺,强搂着她的身子,令她柔弱无骨的身躯不受控制地倒向他的怀里。
这一副娇躯,他已经想了很久很久,即便是没有任何光线,他也能清楚地知道哪儿是哪儿……“姓谢的,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如果你今天碰了我,明天我一定会将你告上法庭,不管你在律师行有多少人脉,我一定告到你蹲局子为止!我今天十六岁,按照大陆的法规来讲是未成年,轻轻松松就可以判你十年……”钟可情在心中盘算着:我这话也放到这里了,我就不信你一个律师真敢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一个蹲过局子的律师,还能接
到客户么?
“就为了你这句话,我甘愿蹲十年监狱!”
“你这个疯子,你疯了么……”
钟可情试图用双手护住自己的身体,可双手被困身后,她无能为力。“我就是疯了!我真不明白,我为什么要为你这样的女人发疯!”谢舜名低吼出声,压抑了多日的怨气一股脑发泄出来,“你可以对着贺迟笑,对着沈让闹,对陆屹楠言听计
从,为什么独独不能接受我?从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因为你不是他,你不是他!”钟可情低吼出声。
“他是谁?”谢舜名眸中闪过一抹凶光,“你终于肯承认你心里有个‘他’了!”
“不要碰我……”
“阿名哥哥,救我……”
谢舜名心头一颤,整个人都被钟可情轻哼而出的话语震慑到。
她为什么会这样喊?难道她不知道他就是他的阿名哥哥么?她把他当成了谁?
一瞬间,谢舜名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的疑问。
“不要,不要碰我——”
谢舜名的动作明明已经停住,怀里的女人却依然在低低哭泣。她哭得伤心,无助得像个孩子。一早就下定了决心“做坏事”的谢舜名还是心软了,抽回大掌,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哄孩子似地在她耳畔柔声细语道:“好,我不碰你,不
碰你。”
“阿名哥哥。”
“我在,我在。”她的一声阿名哥哥叫得他骨子都酥了,哪里还舍得再做出半点伤害她的事情来。
怀里的人身子软软的,脑袋无力地耷拉在他的肩膀上,谢舜名越发觉得奇怪,轻轻摇晃了她两下,唤道:“丫头,丫头……”
钟可情没有半点回应。谢舜名心中一急,伸手便要去按指纹开关,又突然想要这丫头的衣服早就被他扯烂了,电梯里可是放了摄像头的!他侧过身子,一手用自己的大衣将她裹在怀里,另一只
手迅速打开了电源开关。
电梯恢复了运行,缓缓上升,抵达十四楼的瞬间,谢舜名将怀里的人儿死死护住,飞奔似地朝着屋里奔去。
这一楼层只住了两户,两户都是医生,医生这种职业常常要值夜班,极少有人在家,所以谢舜名才敢这样光明正大的抱着一个裸女回屋。
啪——
防盗门被重重的甩上,谢舜名连忙将钟可情轻轻放在了沙发上,又随手拾起一条毯子,松垮垮盖在了她身上。
钟可情双目紧闭,眉头皱成一团,口中不停地喊着“不要、不要”,偶尔还会蹦出陆屹楠和谢舜名的名字。
她这副模样,就好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瞬间陷入了深度昏迷状态似的。
“醒醒,丫头快醒醒……”谢舜名抚着她的眉头,自责不已。“我以后再也不会强迫你了,你快醒醒,不要吓我。”
钟可情整个身子蜷缩成一团,如同母体中的婴儿,拒绝着外界的一切干扰。
谢舜名的心不由地就疼了。
在她喊出“阿名哥哥”的那一刹那,他就知道他下不去手的。
“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钟可情被梦魇困住,泪水湿了满脸。
谢舜名的眉头微微蹙起,眼眸不由眯成了一线。他起身取了两片助眠药,又倒了些热水,喂她喝下,钟可情的哭泣声才渐渐止住,沉沉睡了过去。
谢舜名握着手机,想了许久,还是忍不住拨了易阑珊的号码。
“帮我查一件事。”
“什么?”
“我想知道季子墨是不是曾经有过孩子。”
易阑珊轻哼出声:“怎么可能?她未婚未育,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谢舜名自己也知道这件事很荒唐,但他从这丫头的口中听到了那样的字眼,他又怎么可能冷静得下来。
万一她真的有过的孩子,那她的孩子现在在哪里?她是和谁生的孩子?她的孩子怎么了,为什么她会在睡梦中死死拽着他的手,求他救她的孩子?“如果不能挖出季子墨的其他消息,就帮我盯一盯流光医院心外科的陆屹楠陆医生。”那丫头在昏迷之中一直咒骂着陆屹楠,远不像表面上对陆屹楠那样恭顺敬重,或许她
调入心外科是有什么目的的吧?谢舜名的心乱了,很想等这丫头醒过来,当着她的面,好好问清楚!
“没问题。”
谢舜名挂了电话,望着沙发上躺着的小女人,心思沉重无比。
他口干舌燥,方才在电梯里的火也没来得及泄,随手拧开一瓶冰水,咕咚咕咚两下便全部下了肚。
第二天,钟可情醒过来的时候,谢舜名正在浴室里冲凉水澡。
钟可情隐约感觉到胸口酸痛无比,很快便回想起昨晚他们在电梯里发生的事情。她双手颤抖地去掀毯子,才掀开一角,便吓得蜷缩起身子,用毯子将自己死死裹住。
浴室里的流水声闹得人心烦,钟可情裹着毯子下了地,蹿进谢舜名的房间,悄悄地翻开了他床边的第一个柜子。
“你在做什么?”
“找衣服。”钟可情本能地回答,一抬头才发现谢舜名光着半边身子,下面只裹了条浴巾站在她身后。
他身上蒸腾着热气,头发湿淋淋的,发丝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映着清晨的阳光,折射出五光十色的花影来。
钟可情看得有些懵了,方才还想着见到他一定要对他拳打脚踢、怒眼相向,可是这一刻她居然就被蛊惑了,脏话在嘴巴里已经酝酿了半天,可就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你怎么知道我的衣服放在这里了?”谢舜名的面色冷若冰霜,仿佛昨晚吃亏的是他似的。
“呵……跟你有什么关系?”钟可情终于忍不住轻袅地笑出声来,“我找的是阿名哥哥的衣服。”
“哦?”谢舜名微微挑了挑眉,强压着心头的笑意问道,“那你是猜到我是谁了?”“谢影尘,唯爱律师事务所总经理兼董事,鼎鼎大名的谢律师,我不敢不知道。”钟可情原想默不出声地将这场戏唱到底,可是有人破坏了游戏规则,她也不想再演下去了
。
谢舜名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心里头有了一种“果然”的感觉。
“所以,你一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
“不错。”
“我以谢舜名的名义向你表白,你拒绝的其实是我谢影尘,与谢舜名无关,是么?”
“不错。”
“我可不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
钟可情冷冷瞟了他一眼,似乎不太想和她说话。
“你喜欢的人,是我弟弟谢舜名,对不对?”
“不错。”
“我想要听到你肯定地说你爱谢舜名,这样我才会甘心退出。”谢舜名故意使坏。因为昨晚那一场不愉快的记忆,钟可情打骨子里厌恶“谢影尘”,恨不得他快点消失,于是她站直了身子,一手抱紧毯子护在胸口,一手则死死扼住了他的脖颈,嘴边溢出
一丝冷笑道:“你听清楚了,我喜欢的是真正的谢少,跟你这个冒牌货半点关系都没有!”
谢舜名一双深邃的眼眸之中满是笑意,面上的喜悦已经很难藏住。这大概是他回国之后最开心的一天,十年来,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开怀的笑过。
钟可情被他笑得浑身发寒,气得单膝朝着他下半身袭去。
谢舜名单手扼住了她的膝盖,险险躲过一击,而后一双蒙上情欲的眼眸紧紧注视着她:“为了你的后半生幸福着想,我劝你放轻动作,千万别伤了小小名——”“什么小小名?你也不嫌害臊!我都拆穿你了,你觉得这场戏还有演下去的必要么?”钟可情银牙一咬,“我也不怕你去谢云那里告状,就说我害死了你的亲弟弟,让他拿刀
砍死我得了!我现在的身子脏死了,死了一了百了!”
谢舜名眉头一皱,有些愤怒地将她推倒在床上,斥道:“不准!我不准你死!”
“你这个人凭什么这么霸道!”钟可情气得直翻白眼!“是啊,我就是太霸道了!”谢舜名将她压在身下,眯起一双桃花眼,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如果不是我昨晚霸道地在电梯里脱光了你的衣服,那我们之间恐怕就要这么硬
生生错过了——”“你什么意思?”钟可情一双轻灵的眼眸也蒙上了一层水汽,心明如镜的她,这一刹那也迷糊了。这声音,这语调,以及这一副傲慢到不可一世的态度,是不是跟她心里的
那个人太像了……即便是双胞胎也不该这么像的!
谢舜名并不说话,只是静静地与她四目相对。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停住,他们之间相隔的空气都被灼烧得热乎热乎的。
钟可情心底一颤,莫名地觉得呼吸困难,她脑海中不停地闪过她和谢舜名之间地种种过往。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谢舜名将自己的左臂伸过来,而钟可情闪电一般握住了他的左臂,盯着他手臂上一道浅浅的疤痕,激动地快要说不出话来。十年前,谢舜名载着钟可情兜风,路上发生车祸,他用左臂护住了钟可情,也正因为如此,他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疤。钟可情就是靠这道疤识破了谢影尘,而如今这道疤
居然又出现了……“怎么会?怎么会这样?”钟可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的脸上悲喜交加,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不断地往下掉。她伸出双手来,轻柔抚住了他两侧的脸颊,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是阿名哥哥么?你是我的阿名哥哥,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