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的声音压得很低,钟可情恍惚间好像听到了什么,于是诧异地望着他:“你刚刚说什么?”
卓然正了正身子,“没什么。”而后他摇了摇手机,“记得往我银行卡里打钱。”
“恩。”
卓然重新上楼的时候,沈让已经将关静秋带进了家里。
关静秋整个人软趴趴地侧卧在沙发上,看上去神志不清。
卓然一脸震惊地望着沈让:“你……你怎么把她领家里来了?”
“不领家里,还能往哪儿藏?”捡了这么个大麻烦,沈让一脸厌烦,“这栋楼就一台电梯,你们占用了,我根本下不去。十四楼就两户人家,不藏我家,就只能留在谢家。”
卓然上前,仔细检查了一下关静秋的症状,刚想说些什么,就被沈让打断道:“一个假冒的庸医看什么看,她不过就是喝醉了酒。”
“喝酒?不是吸毒?”卓然指着关静秋的手臂道,“那这针孔是怎么回事?”
“是注射镇痛剂留下的,我在她房间找到药瓶了,可能是生理痛。”沈让解释道。
卓然轻嗤一声,“沈医生可真是观察入微呀。”“可不是么?”沈让瞟了一眼沙发上的女人,“这些天,每晚都被你拉到阳台上看戏,这女人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洗澡什么时候给孩子在换尿布什么时候来大姨妈,我都快
摸清了!”
“这么熟悉了,可以发展一下嘛。”卓然打趣儿道。
沈让不理,有些嫌弃地用旧衬衫包住了两条手臂,而后小心翼翼地将沙发上的女人抱了起来,朝着洗手间走去。
卓然也不理他,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发呆。
关静秋浑身上下满身的酒气,长发被汗水打湿,腻成一团挂在脸上。
沈让毫不客气地将她往浴缸里一扔。
关静秋吃痛,轻哼了一声,但因为醉得很,仍旧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无意识地摆了摆手,嘴巴里还低声呢喃着:“阿名,阿名……不要跟我离婚,好不好?”沈让突然间觉得这个女人很可怜,依附于男人而生,她活得根本没有自我。就在他搬到云城建设的一个多月里,他从来没看见过谢舜名踏入过她的房间,今天若不是因为
她醉酒,他一样不会进去。一个对她没有半点感情的男人,沈让不明白,她为什么非要留在他身边。
“呃……呕……”关静秋突然打了一个隔儿,脸一歪,直接对着浴缸里面吐起来。
沈让的眉头不由拧成一团,眸中的怒火已经隐隐现出,面色更是暗沉到了极致。
自打那件事以后,沈让便染上了极度地洁癖,看见那些污秽之物弄脏了洁白的浴缸,他没由来的一阵冲动,拾起身侧的水龙头,对着浴缸里的女人便是一阵狠冲。
冰冷的自来水从头顶倾泻而下,上一秒关静秋还醉得不省人事,这一秒她已经完全清醒过来,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眸,望着眼前陌生的男人。
关静秋和沈让只是在乘电梯的时候碰到过几次,对这个人完全没有了解。她捂紧了胸口的衣服,警惕地瞪着沈让,而后不停朝着身后的浴缸里层蜷缩。
沈让便将柠檬花洒扔到她手边,满脸厌弃道:“既然醒了,你就自己洗洗吧!”关静秋杵在原地动也不动,她有些搞不清楚,她现在处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记得她喝醉了,后来阿名进了她的房间……她,她或许做了一些出格的事,可
是她记不清了。
沈让的眼中根本没有这个女人,只有被她弄脏的浴池。他的眼眸中仿佛扎入了一根刺,心上长了一只疙瘩似的,特别不舒服。
“你不洗?”沈让突然逼近一步,“难道是想我帮忙?”
关静秋怔愣着,没有说话。
沈让便伸出手来:“是要我帮你脱衣服?”
关静秋这才吓得回过神来,握住了柠檬花洒,指着门口,怯生生道:“你……你出去。”
“呵……呵呵……”沈让轻笑出声,毕竟是大家闺秀,随便恐吓两声便经不住了。与她比起来,可情那丫头倒显得奇葩很多,总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沈让才关上洗手间的大门,便听见里面“噗通”一声巨响——
他心里突然担心起来,隔着门,拔高了嗓音问道:“喂,你没事吧?”
屋里没有人应承。
沈让的眉头不由皱起来,“没事就吱个声,要是不支声,我就进去了?”
屋里还是没有声音。
“我真的进去了?”
沈让推门进去时,原本是捂着眼睛的,但见浴室里完全没有动静,担心出了什么事,这才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
这么做完之后,沈让又不觉冷笑。他一个狂医,什么时候突然变得这么畏畏缩缩了?实在不像他自己的一贯作风。
关静秋晕倒在水池边上,而原本污秽的浴缸里已经没有了呕吐的痕迹,取而代之的是刺目的鲜血。妖娆的红色和瓷白色的浴缸形成鲜明的对比,满目狰狞。
“喂!”沈让立即警觉起来,摇了摇昏迷不醒的女人,“你醒醒,哪里不舒服?”
关静秋不省人事,根本不能回答他的问题。
沈让低下头,这才发觉那一滩血迹是从她的下身流出来的,而且越流越多,这症状像极了小产……
难道——
他的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连忙将她打横抱起,火急火燎地冲进了卧室。
原本坐在客厅里的卓然,震惊地瞪大了眼睛,指着沈让吞吞吐吐道:“你……你居然还会抱女人?”而且,还是一个浑身沾满血迹的女人。
沈让有些不耐烦地扫了他一眼:“还不过来帮忙。”
卓然冲进卧室的时候,便瞧见沈让将这个不算熟悉的女人放在他那张平时最宝贝的kingsize的大床上。
给关静秋盖上被子的刹那,连卓然都心痛了一把。
沈让是深度洁癖,没事就会在家里擦擦地板,洗洗窗帘,就算是请钟点工,他都觉得不干净。而现在,他居然舍得让一个脏兮兮的女人,躺在他睡觉的地方。
“杵着做什么?”沈让眉头一皱,“去拿药。”
“什么药?”卓然只是一个庸医,对某些特定的领域研究得很透彻,但在其他领域就是个渣。
“小产后排淤血的。”
卓然震惊地挑了挑眉,“她……她小产?”沈让有些心烦意乱地看了床上的人一眼,道:“是人流手术。昨晚手术后,没养好身体,该吃的药也没吃,导致子宫内还留有淤血…”方才又被他浇了一身的冷水,所以才会
突然晕倒。女人做那种手术之后最不能受凉,而他因为自己的情绪,对她动了粗……一向铁石心肠的沈让,也有些后悔之意。
卓然去翻了药箱,按照药效,找了两三瓶差不多的药过来。
“是排淤,不是止血。”沈让有些无奈地望了他一眼,挑了唯一一瓶正确的药,起身倒了一杯温开水,而后扶着关静秋坐起来,要喂她吃药。
关静秋薄唇抿得紧紧的,连张开都难,更别提吃药了。沈让给她喂了好几次,药都被吐了出来。卓然抱臂而立,笑言:“这种情况下,要嘴对嘴喂药才行。你没看过那些脑残的言情剧么?不嘴对嘴的来,她会一直不停往外吐的。到时候浪费了药片不说,还会让你的床
单上沾满药味儿——”
沈让原本就没打算再要这条床单了,但听卓然这么说,也不知怎的双眸像生了钉子似的,死死地盯着关静秋那张苍白至极的唇。
其实这丫头的五官长得不错,再仔细一点看,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精致,比起季子墨或是钟可情一点不差,甚至更多了几分温婉的气质。
“你的法子,也不是不可以。”沈让说着,兀自吞了一粒药,在口中嚼碎,而后托住关静秋的后脑勺,长舌撬开她的贝齿,强迫着她将已经嚼碎的药吞了下去!
卓然看得目瞪口呆,如果不是因为这一幕,他会真的以为沈让是个同志。
大约过了十几秒,沈让才松开了关静秋,转身喝了一口凉水,而后漱了漱口吐掉。
卓然在洗手间门口守着他,等他出来的时候,他便背倚着墙,一脸诡秘的笑,问道:“怎么样?”
沈让眉头一皱:“什么怎么样?”
“味道怎么样?”卓然补充道。
沈让忽然笑了,仰头想了想道:“还可以,软软的,和她的身体差不多。”
“谁问关静秋了?我问谢舜名的味道怎么样?”
沈让顿了顿,而后很快反应过来,脸色阴沉到了极致。卓然后退了两步,指着关静秋道:“她和谢舜名是夫妻,孩子都流了,你可不就是跟谢舜名间接接吻么?沈大侠啊沈大侠,我刚才还以为你喜欢女人了,现在想想你其实还
是喜欢男人的。”
沈让冷哼了一声,一脚踹翻了身侧的垃圾桶,而后三两步冲动卓然面前,单手将他抵到墙上,眸子里散发着红光。
卓然这才警惕起来:“你……你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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