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黄毛他见过,是刚遇到林彩依那次,在公交车上见过的两个小偷,鸭子嗓和脏话男。
这两人社会闲散人士,跟着所谓的胡哥瞎混,干些偷偷摸摸的勾当,间或在工地上打些杂工。上次在车上偷东西,被林彩依阻止,又被洛川打了一顿,引以为奇耻大辱。今天在这儿遇到了,哪里肯放过。再说今天胡哥和兄弟们都在呢,正是报仇的好时机。
那胡哥踱步过来,一只脚翘到洛川他们桌上:“两位,兴致不错哇!”
脏话男说话嘴里永远像含着什么物件,提着酒瓶抵在洛川额头:“孙子,又碰见了?你还狂吗?不是‘大侠’吗?”
“这么巧?你们也吃饭哪?”洛川真的是意外,树欲静而风不止。
牛虎笑着,端着杯啤酒,挤到圈外:“你们找他,和我无关。”倒没人阻拦他。
“太不仗义了吧?”洛川无语,他倒不怕,但暗想牛虎不该是这样的人哪。
听见牛虎远远的打起电话:“老赵,大事不妙,赶紧叫人,我帮你找的神医被围了。对方有快二十个吧!你到哪儿了?十分钟,顶多能撑十分钟。”
洛川听力极好,知道牛虎没真的抛弃他,那就拖时间,看牛虎叫来的那位有没有能量搞得定。
牛虎在圈外给他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拨过脑门上的啤酒瓶,洛川不紧不慢:“上次听你们说什么胡哥,就这位?”
歪嘴男胡哥派头挺足:“正是在下。听说你很了不起,挺能打,坏了我兄弟们的好事。这笔账怎么算?”
这胡哥名叫胡礼,是个小包工头,白杨村隔壁绿柳村人,李晓雪的同乡,是一个老光棍,带着村里的小年轻在工地上打工,慢慢聚拢了不少人,也真把自己当成人物了。手下人偷鸡摸狗的什么都有,他觉得自己很有黑老大风范,就喜欢耍横,欺压良善。
洛川盯着他翘在桌子上的脚:“算账这事,我一点也不擅长。就是有个问题,你腿麻吗?”
他在拖时间。
烧烤摊老板躲起来压低声音打电话:“我要报警,烧烤广场,有人闹事,不少人,黑社会欺压良善。”这帮小年轻和那流氓头子,他早看不过眼了,还要破坏他的大生意,坚决不能忍。
胡礼收回脚,揉揉跟腱,平时根本没压过腿,一下子翘这么高,何止是麻,还疼呢,正色道:“小兔崽子,给你两条路。一,给我兄弟赔礼道歉,再给在场的人,一人一千块钱。二,废了你五肢。你来选。”
洛川倒杯啤酒,就像在玩慢动作:“我也两条路。一,你们乖乖的回家睡觉;二,你们哭爹喊娘的去医院睡觉。你来选。仔细斟酌,作为老大,你责任重大。”
胡礼和一帮小年轻哄堂大笑:“这家伙,没睡醒吧?”
“胡哥,别跟他废话,直接弄死他。”
“对,让他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
脏话男更叫嚣:“胡哥,让他把上次的漂亮妞叫出来,陪咱们每人睡一次。”
洛川脸色变了下,脏话男和鸭子嗓上了他黑名单。
而胡礼一口痰吐他酒杯里:“小子,架子挺大嘛!还敢跟我来这套?给你个机会,把这杯酒喝了,我只搞你一个,放过你全家。”
鸭子嗓和脏话男马上效仿,也吐痰进去:“喝!喝!”
众小年轻好似受到启发,纷纷吐痰在他杯子里,齐嚷起来:“喝!喝!喝……”渐渐竟喊出了节奏。
洛川声音转冷:“你们今天一个都别想好过。”
王翠兰家里,一个妙龄女郎推开她房门:“妈,我爸又出去了?”
王翠兰唉声叹气:“嗯,他忙。你这是要去哪儿?”
“局里接报警,烧烤广场那边要出大乱子,我得赶紧走。”女郎进门在王翠兰脸上吻一下:“妈,你赶紧睡吧,我夜里不回来了。”提着一只鞋,单腿跳几下,跺跺脚下楼了。
王翠兰会心一笑,暗道:真是妈妈的乖女儿,要是我亲生的就好了。又穿着睡衣拿几样东西追出去:“芳云,带点吃的,瞧你一天忙的。工作的事情小心点,遇到危险,别往前冲。你那急先锋的脾气,我真怕你出事。”
“放心了妈,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赵芳云接过东西,驱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