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孩子,去坐到蒲团上去。”
我一愣,只见陈汉生已经从蒲团上起来,站在一边,目视着我,虚位以待,显然是要我过去。
我便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到了蒲团上,然后眼巴巴地看着陈汉生,等他的下一步吩咐。
陈汉生只是一笑,还没说话,曾子娥就说道:“孩子,不是这么个坐法,要闭目趺坐。”
“闭目”,我是知道的,就是闭着眼睛,但是“趺坐”是什么意思?
我呆呆地看着曾子娥,又看了看陈汉生,不知所措。
陈汉生冲曾子娥笑道:“他这么小的孩子,知道什么是趺坐?你还跟他说行家里话,直接告诉他怎么个坐法不就行了?”
“倒是我欠考虑了。”曾子娥也笑道:“来,好孩子,奶奶告诉你是怎么个坐法,你朝着这个长案,挺直了身子,把左脚放在右腿上,把右脚放在左腿上,两只手叠放着,这就是趺坐。懂了吧,会不会?”
“懂了,我会!”
把左脚放在右腿上,把右脚放在左腿上,这有什么不会的,我当即就这么坐好了,还颇有些得意地看了看众人。
“做好了别动,别说话。”曾子娥吩咐道。
我刚要说“好”,陈汉生却将手一晃,变戏法似的多出了一道白色纸符,忽的贴在了我的脖子上,把我吓了一跳。
但是我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因为曾子娥已经交代过了,而且陈汉生也用眼睛在看我,眼神之中透露出来的信息就是不让我动弹,让我安安生生地坐着。
那符咒贴在我的脖子上,先是有点凉,紧接着就很凉,凉意从脖子蔓延至全身上下,就仿佛吃了冰块一样,在这还有些炎热的天气里,这感觉既让人舒服,却又让人害怕。因为那凉,是阴森森的凉,不是凉快的凉。
还没等我怎么体会这凉意,陈汉生一旋身,我的手中已经多了一个东西,沉甸甸的,还有些粗糙。
我没有敢低头去看,只是用余光去瞄,这一瞄,登时魂飞魄散!
因为我手中突然多出来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那个土偶!
那个曾子娥带回来的土偶,用那个被烧死的孩子的骨灰和泥捏出来的土偶!
我快吓死了!
那双怨毒的眼睛瞬间就又出现在我面前。
我忍不住浑身瑟瑟发抖,陈汉生在一旁却轻轻地摸了摸我的头,低声道:“别怕,有爷爷在。”
他的手很温暖,而且摸我的时候,那暖意从额头上直灌而下,瞬间遍布全身,不但将之前那道白色符咒的阴森凉意给冲淡了许多,也让我恐惧的心安宁了不少。
我这才不再颤抖。
手上的土偶是背对着我坐在我掌心中的,它的脖颈上也贴着一道白色的符咒,符咒上印着扭曲古怪的图案,让我看的眼晕,只是中间有八个字,我还勉强能认识,当然,有些字的读音是瞎猜的,这八个字是:“果斋寝炁八埃台戾”。
这两道白色的符咒,一大一小,应该就是陈汉生所说的从茅山一竹道长那里取来的。
茅山一竹,也是我后来才知晓的人物,三山符箓集大成者,一代命术宗师,与陈家渊源极深。
“弘德,烧了牛头、马面!”
我正在看那些字,陈汉生一声大喝,又道:“吴用,闭上眼睛,不准睁开!否则有死无生!”
我浑身一抖,赶紧闭上眼睛,打死也不敢睁开了。
闭上眼睛的瞬间,就有一道风从地上卷起,我耳边尽是“呼呼”的乱响,还有“沙沙”之音,仿佛什么东西不断地打在我的脸上。
一股阴森至极的冷气慢慢接近,将我包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