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咬了咬嘴唇:“可是我都不知道那三湘府在哪儿了,一定会很远。我不想离开终南村,不想离开小哥哥。”
梁丘锋默然:夭夭的想法很单纯,朴素近乎愚钝,然而真挚不二,任谁都难以怪责。
夭夭又道:“小哥哥,你还记得我们落难圹背村时的rì子吗?天寒,下雪,我在石屋门外堆了两座雪人,一大一小,大的是你,小的是我;左边是你,右边是我,我们就这样站着,希冀永不会变。但是有一天,太阳出来了,雪人融化了,化为两摊水印子。不知怎么的,我立刻便哭了。有时候,我真得很怕,有一天我们会这般悄无声息地消融于这个世界,甚至连丝毫的印记痕迹都不曾留下,我真得怕……”
说到这里,眼圈儿泛红,明眸掠上浓郁的雾气。
梁丘锋听着心酸,伸手揽过少女的娇躯,轻拥于怀。他本不善于悲chūn伤秋,一时间无语凝噎。
夭夭的话,听着和拒绝鲁大师并无太大的关系。然而深究起来,归根到底,还是那种无法割舍的依恋在影响着。以前的时候,聚少离多,那是梁丘锋要下山,而现在不同,让夭夭跟随鲁大师去三湘府,一去万里,再相见不知什么时候,少女却不愿意。
这不仅仅是任xìng,若没有曾经的经历,很难明白。
张江山等人就觉得想不通。
但作为一路共经患难的梁丘锋,如何不知道?
所以他不劝。
夭夭身怀罡火阳脉,具备炼丹天赋,并非说一定要拜鲁大师为师才能成材。世上的路,多了去,所谓没有选择,往往是自欺欺人。
“哎哟,我们没有找到六耳,该怎么办?”
夭夭猛地想起最重要的事来。
梁丘锋道:“我觉得,小家伙暂时不想和我们重聚。”
“啊?”
不明就里的夭夭很是惊诧。
在镇魔陵发生的事,梁丘锋难以述说明白,只得含糊道:“放心吧,六耳天赋异禀,机灵得很,它不会有事的。”
夭夭歪着头,疑问道:“既然它不愿与我们重聚,为何又故意显露行踪?”
梁丘锋晒然道:“也许它就是故意的,要带我们去那塔园呢。”
“不会吧。”
夭夭很吃惊。
知晓六耳的出身,以及天赋神通的梁丘锋则想得要深得多:还有一个可能xìng是,也许小家伙早就东西夭夭身居罡火阳脉的事实,又知悉鲁大师在哪儿养伤,所以特地搞了这一出。
这六耳,鬼着呢。
它本身便等于是一个巨大的谜团,等一层层剥开,许多本来存在可也许它本身都不知道的东西便会慢慢浮现出来,为其所用。
这正是一种神奇的天赋传承,当每一阶段的成长,便会获得一分。
相比六耳,让梁丘锋更忧心的却是那莫名得罪的银月公子。
作为唐王国十八郡府,淮左府只是中下游的水平。但这并不妨碍其势力盘踞,水深得很。
其中除了振远商行、唯一一个高等宗门鱼龙宗外,还有三个显赫的家族,分别为长孙家、苏家、刘家。
三大家族,都拥有中等宗门的底蕴,家中有武王级别的人物坐镇。在淮左府屹立百年不倒,气候恢弘。
整个神洲大地,人杰地灵,天才辈出,代有新人换旧人。在这淮左府,三大家族便涌现出了诸多天才子弟,其中各有一人最具代表xìng,并称为“淮左三公子”。
苏家的银月公子苏兴平;长孙家的揽星公子长孙丑;刘家的惜水公子刘尚意。
三大公子,三大纨绔。然而他们本身的武道修为着实不容小视,弱冠之年,气道五段。比起来,昔rì号称荒洲第一新生代天才的龙翔天,简直不值一提。
而所谓纨绔,一向不会和人讲道理。如今被银月公子苏兴平扣了一笔糊涂账,总得小心提防才行。
rì子如水,三天转瞬过去,正式到了闯三关茶会开始的rì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