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舒晨:“……”
在两个当事人还没给出反应的时候,不请自来的恶客已经勾了勾嘴角,一点也不客气地说:“正好,那一起吃吧。刚才为了给你说那个事,耽误我到现在没吃饭呢。”
闻裕说着,已经拉开了纪安宁旁边的椅子,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舒晨没办法,硬着头皮问:“安宁,这是……?”
纪安宁心里叹口气。怎么就忘了闻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他死不要脸,行事向来肆无忌惮。上辈子要不是因为他一点不在乎别人的眼光,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她又怎么会被别人指指点点,传成拜金女。
“这是我学校的师兄,闻裕。”她只能给两个人互相介绍,“ 这是我打工的咖啡店的店长,舒晨。”
原来是打工地方的小老板啊。闻裕挑了挑眉。
他这眉毛挑得纪安宁心头一跳。闻裕独占欲特别强,他后来公开对她宣告主权之后,谁要是敢对她有追求之意或者过于亲密的行径,都免不了要倒霉。
前世舒晨倒是没被他打过。
但是他跑到咖啡店去去缠着她,撞到了两个猥琐男在背后搞小动作,两个猥琐男被揍成猪头的同时,舒晨的店也倒霉了。那些精致的装修细节,心爱的手办,都一塌糊涂了。
当然闻裕支付了舒晨一笔足够的赔款来赔偿他的经济损失。但舒晨亲眼见证了闻裕的凶狠,自此对闻裕两股战战。
纪安宁一直觉得他是故意把店砸成那样的,只是无以求证。
现在闻裕眉头一挑,纪安宁心头一跳,不由自主的就给他解释:“舒晨帮我介绍了家教的工作,挺麻烦人家的,所以想请他吃个饭。”
她没有意识到,她这个口吻完全是把闻裕和自己摆在同一边,把舒晨摆在了另一边。
但闻裕和舒晨都意识到了。
闻裕嘴角勾起,冲舒晨伸出手:“麻烦你了。”顺着纪安宁的口吻,站在了纪安宁的角度去道谢。
就好像他是纪安宁的什么人似的。
舒晨就是再宅,再迟钝,面对有好感的女孩时,也有男人天生的敏锐。闻裕一出现,便是一米八几的身高,高分颜值,自带气场。对纪安宁,更是表现出熟稔、强势的态度。
而纪安宁默许了这种态度。
舒晨只能忍着心塞,伸手去跟闻裕握手。
纪安宁便眼看着舒晨握住了闻裕的手之后,脸色忽然变了,涨得通红,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
纪安宁立刻伸出手搭上了闻裕的手臂,掐住了他:“点菜吧。”
闻裕微笑着放开了舒晨,假惺惺地说:“让客人点。”
舒晨不想在喜欢的女孩面前丢脸,强忍着手疼,若无其事地说:“我随意,安宁点。”
纪安宁才拿起菜单,就被闻裕从手里拿走了:“我来吧。”
她就连在学校食堂吃饭,都点便宜的素菜,喝免费粥。让她看着那些价格点菜,别为难她了。
闻裕越俎代庖地替纪安宁做主,点了几个菜。纪安宁听着就知道肯定超过自己的预算了。但那又能怎么办呢,闻裕大概就是她两辈子的魔星吧。
这顿饭吃得称不上不愉快,毕竟闻裕是个能强势控场的人。他眼界阅历远超同龄人,反倒是舒晨,性格比较宅,兴趣爱好也窄,话题上总是被闻裕牵着走。一顿饭吃下来,闻裕就已经把舒晨这个人摸清了——不足为惧。他甚至还跟舒晨互通了电话号码。
当然也称不上愉快,起码对舒晨来说是这样的。整顿饭他都感受到了闻裕对他气势上的碾压。吃完饭舒晨就绝了追求纪安宁的心——比前世更早,更快。
看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纪安宁喊了服务员买单。她手伸进书包里去拿她的塑料钱包,却被闻裕伸出一只手按住了。
闻裕已经递了一张卡给服务员:“结账。”
纪安宁挣了两下,闻裕的手像钳子一样,根本挣不动。不难理解刚才握手时,舒晨为什么突然龇牙咧嘴只差喊痛了。
“是我请客。”纪安宁沉声说。
“知道。”闻裕笑笑,“跟我抢什么,多难看。”
他这话说得让人误会,仿佛他和纪安宁多么亲密似的。起码舒晨就误会了。
他看着他们两人的样子,沮丧地想,他果然想多了,人家纪安宁就是真心实意地谢他帮忙的,根本不是想给他机会。她跟这个叫闻裕的男孩子,明明白白的有着不同于旁人的亲昵。
纪安宁知道闻裕是故意的。
这个才是她熟悉的闻裕啊,心机狡诈,臭不要脸,但……生机勃勃。
不像他在牢房里的时候,只一天一天的沉默地靠在昏暗角落里,眸光阴沉黯淡,随着行刑日一天天逼近,身上仿佛凝聚了越来越多的死气。
全无生机。
今生还能看到这样无耻、无赖的闻裕,纪安宁忽然眼睛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