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奕穿过院子几步已经到了眼前,一把扣住秦菁的手腕拉了她就走。残颚疈晓
苏沐和旋舞几个也都隐约晓得白奕和秦菁之间微妙非常的关系,是以谁都没有阻拦,就由着两人一脚踏着那把摔烂的琴往后门跑去。
这日秦菁的心情不好是真,临出门时她极不耐烦的回头看了一眼,蓝玉华已经带人从大门闯了进来。
她身边贴身的侍卫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高手,这么片刻功夫蓝玉华便能越过他们闯进来,可见他是有备而来。
翠烟阁这种地方怎么说都不是秦菁这种身份的女子该来的,若是被人当场堵在这院里,回头闹到景帝面前就无论如何也说不清了。
为保万无一失,蓝玉华足足带了三十多人,眼见着他们气势汹汹的闯进门来,灵歌目光一动,急忙招呼了旋舞,并着苏沐和那十名侍卫上前阻拦。
蓝玉华眼见着秦菁最后一片衣角自后门消失,自然是没空跟苏沐周旋的,双方都红了眼,见面就动起手来,院子里你来我往瞬间乱作一团。
白奕拉了秦菁出门,这巷子狭窄,两人错开半个身位一前一后刚好可以通行。
秦菁默不作声的任由白奕拉着一路狂奔出了巷子,白奕是骑了马来的,就拴在巷子口的一棵老树下,他匆匆解了马缰,然后回头递给秦菁一只手:“来,上马!”
秦菁似乎是想都没想就把左手递到他的掌心里,白奕一把将她的手指在掌中握牢,另一手脱了一把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扶上马背,然后紧跟着也利落的翻上去,裹了秦菁在怀,调转马头飞奔而去。
因为苏沐他们的阻拦,蓝玉华等人并没有马上追过来,两人一路出了巷子往一条人烟稀少的街道上疾行而去。
白奕身边近来多了好些人,苏沐曾隐晦的对秦菁提了提,秦菁也隐约能够猜到他提携这些人出来的用意,是以也不点破,只由着他去了。
既然是得了消息来替她解围,那么为保万全,白奕肯定不能是单枪匹马的来,此时他自己带了秦菁走明显就是故意,不过这天秦菁着实是没有力气同他计较,就一声不吭的由他摆布了。
大秦的民风还没有开放到可以允许年轻男女在大街上拉扯不清的地步,此时两人共乘一骑,白奕就转捡了几条偏僻的巷子穿行,秦菁平日甚少出宫,对这些道路街巷并不熟悉,索性就靠在他怀里闭目养神。
白奕也察觉她今日情绪不对,所以也不主动引她说话,只就身上的披风裹着她,这样七拐八拐的过了不知道几条街,最后沿着一座大园子的围墙走到尽头,入目的竟然已经是十里湖。
即使艳阳高照,秋日的湖面上也多少有些凉风,秦菁眉心一跳缓缓的睁开眼,白奕已经下了马,自下面笑着伸手来扶她:“来!”
秦菁懒懒的递了手过去,被他扶下马,远处的堤岸边上月七已经笑嘻嘻的小跑过来:“给长公主请安!”言罢又马上转向白奕道:“少爷,你么怎么才来,我还以为路上出岔子了呢!”
“你家少爷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吗?”白奕仍是一抬手拍了一下他的后脑,“船呢?准备好了吗?”
“是,都已经安排妥当了!”月七缩了缩脖子,在秦菁面前他多少有些拘束,就恭敬的垂下头去。
白奕回头来看秦菁,懒懒的打了个呵欠道:“横竖你今天是已经出来了,我们去游湖吧?”
秦菁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目光越过他往远处的湖面上看去,因为气候原因,云都的荷花可以从七月一直开到九月末,此时湖面上还是碧油油的一片,一眼望去花叶相称,水波乍现给人一种心旷神怡之感。
“随便吧!”秦菁抿抿唇角,说话间却是已经举步往那湖边画舫的方向走了过去。
白奕微微一笑,一撩袍角赶紧快步追上去,月七站在原地却是挠了头:得益于白奕的关系,这个荣安长公主他也时常遇见,平日里见她莫不是一副冷漠高贵的模样,今日怎么却是这样无精打采的一副神态?
月七心里嘀咕着就走了神,没一会儿就听见白奕远远的喊他,于是就不敢再胡思乱想,小跑着过去吩咐开船。
十里湖久负盛名,除非是冬日结冰,否则一年四季游湖或者去湖心岛赏景的大有人在,所以这湖上常年都有租赁画舫游船的生意,秦菁和白奕一前一后的上了船,甲板上照例铺好了地毯,上面设置几案,摆好了糕点美食、醇酒香茶一类,靠近船舱处的香案上铜炉上面一丝青烟浮荡,有浅浅的味道溢出来,旁边的矮几上也是一把七弦琴,当然,白奕的琴技浅薄,那不过是这船上固有的摆设罢了。
秦菁嫌恶的看了一眼那把琴,径自转身走到一侧的船沿边上面上外头的湖面盈盈而立:“你特意把我带到出来,现在这里没有外人,有话就直说吧!”
白奕若有所思的对着那琴远远的琢磨了好一会儿,然后弯身去桌上提起酒壶为自己倒了一杯酒端着走到秦菁身后。
“你今天不该去找他!”他低头浅浅的抿了口杯中酒,咂嘴回味了一下才稍稍正色道:“明知道他不过是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你找了他也于事无补,还就这样冒冒失失的跑出来?好在刚才找过去的人是蓝玉华,要是别人,保不准就要出岔子的。”
白奕的语气算不得质问,只是很客观的阐述了一个事实。
蓝家人现在对她虎视眈眈,晋天都又总是暗中窥测着她的一举一动,秦菁当然知道她今日出宫冒了多大的风险,可有些事,情之所迫,由不得她避让考虑。
“今天的事还要谢谢你,可是我知道我在做什么!”秦菁面无表情的看着远处的湖面,声音里略带了几分烦躁道。
两个人相处的时日已久,白奕是极少看到她有这样情绪外露的时候,可见是真的为秦薇这事儿恨的狠了。
他抿抿唇,但是为了调整气氛,最后还是不甚在意的笑了声道:“感情一事,是两个人的冷暖,爱或不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长宁公主都不介怀了,你这是跟着生的哪门子的气?”
所谓感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外人实在是很难身临其境的去体会,这一点秦菁不是不知道,她有时也会想,对一个自己一直深爱的男人,即使他再怎么的骗她伤害她,也极少有人能够做到像她这样的决绝吧?对于秦薇的傻,她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样的话来形容,可是樊泽这个男人却是让她深恶痛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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