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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兰看得极透澈:“但是等他们找到了许先生,大哥没了利用价值,咱们最后的结局还是被扫地出门!何姨娘会不会大发慈悲留大哥一条命都难说!那时候,你还能靠谁?”
苏氏全身一激灵,明明还是初秋时节,她全身如在腊月里般冰凉透骨。
“这,这怎么会?他们、他们——他们怎会害了白棠性命?”苏氏惊惶怒骂,“你胡说什么!”
“你觉得何姨娘会放过有才干又是嫡长子的大哥?”白兰冷笑,“您真要回练家,行。你自己回去,我和大哥绝不踏入那个家门一步!”说毕,她抱起自己揉面的小木盆,斩钉截铁的转身回房。
苏氏顿时瘫软了身体,喃喃的道:“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归根结底,在于白棠其实是个女儿身,众人都不知晓,这才让何氏顾忌。如果她知道白棠是个姑娘,会不会放过她?
如果现在就向族人坦承白棠的身份,一切问题都将不复存在!
她激动难耐,热血冲头,挣扎着起身就往大门跑,冷不防一个身影拦在她跟前。她抬头一看,失声道:“白棠?!”
白棠面如三秋之霜,寒声问:“娘,你要去哪儿?”
苏氏激动的攥着她胳膊:“白棠,你跟我去老宅,咱们把事情跟你祖父说清楚——”
白棠凤眼半眯,扯嘴一笑道:“好啊!到时候你和练绍达欺瞒祖宗,练绍达逐出宗族。而你,身为同谋,也一样身名俱败。至于我与白兰——”她嘴角轻勾,声音渐响,“有这样的爹娘,今后还能寻个好人家?还能如你所愿平安度日?”
苏氏被白棠之言惊得连连倒退,慌乱无措之下,只觉身陷绝境无处求生,忽的放声大哭:“怎么办啊,这可怎么办啊!我的儿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啊!”
白棠淡声道:“再苦,也是过去的事情了。你即无力,那便让我撑起这个家!我不用你回练家受那等无谓的委屈,也不用你勾心斗角的为我谋划,你也没那本事。我只要你太太平平的呆在家中,替我看好家宅,莫放那些畜牲进门即可!”看她哭得可怜,也明白她一番算计都是为了自己和白兰前程,本意还是好的。只是目光短浅罢了。也罢,他还是好好的哄哄她。
递了块柔软干净的帕子给苏氏,白棠低声道,“娘,我师傅知道我不是男儿。”
苏氏猛抬头:“什么?!”
“我师傅并非常人。”白棠傲然一笑,“他有法子助我今后拔乱反正。是以,娘,您不用再为此事操心了。”
苏氏对许丹龄的本事佩服得五体投地,女儿这么一说,她立即觉得拔开云雾见青天:“真的?”
“你不相信他,难道相信练绍达么?我师傅的身份,高贵着呢!”白棠说得煞有其事,“有他在,我便无后顾之忧。有我在,白兰必能嫁个如意郎君顺心畅意!”
苏氏擦着眼泪,破涕一笑:“好!”
白棠转身拿回小面盆,塞她怀里,“帮我揉结实了。”
苏氏精神大振,面团揉得虎虎生风。
一场风波消于无形。
至于练家二房,何氏左等右等,正盼着苏氏回音呢。甚至已经开始让人腾出屋子收拾家什,自觉智珠在握:为了两个孩子的大好前程,苏氏必然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