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上方回荡,“杨大人是因为迎驾不利自承罪名才被押进天牢。陛下又没下旨,谁敢对他用刑?”
徐三气得魔性大发:“我倒要找刑部的尚书问个清楚!谁TMD给他的胆?欺负我徐裘安不懂《大明律》么?”
狱卒简直想撞墙,不停的劝道:“三爷,三爷,您别这样呀。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说个屁。”徐三胸脯剧烈起伏,他一把逮着狱卒的衣襟道,“我师傅完完整整的进来,我也要他囫囵着出去。狱医呢?要是杨大人有个头痛脑热,信不信爷我能灭了你全家——”
“裘安!”杨千骏苦笑着撑起身子,艰难的爬到牢门处,“别这样。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徐三眼眶顿时红了:“杨师傅——”
“没事。”杨千骏歉意的对狱卒笑了笑,客气的道,“能容我与裘安说两句话么?”
狱卒溜得飞快。
“裘安。”杨千骏苍白的手指握着铁槛。“我在早朝上站出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有了赴死的准备。进了天牢,更没想过活着出去。”
徐三吸溜着怎么也止不住的眼泪:“太子不会有事。您也不会有事。”
杨千骏的嘴唇全是咬痕:“陛下的雷霆震怒总要有人来承担。我现在只担心太子,太子身体不好,如果早于陛下而去,只怕又是一场——”
靖难之役!
徐三握着他僵冷的手,用唇形一字一句不出声的道:“没有的事儿。陛下圣明。太子殿下会顺顺当当的继承大统。在那之前,您在狱中保护好自己。新皇登基时,便是您出狱之日!”
杨千骏面露喜色,泪水聚在眼角,硬是咽了回去。他低声道:“提醒秦轩,汉王正打他的主意。”
徐三冷哼:“他皮痒!”
“让秦大人按我们计划行事就好。”杨千骏裂嘴一笑。汉王,已经迫不及待了!他等着看他被打回原形的模样!
徐三离开天牢前,意味深长的望了两眼狱卒。
甩了只钱袋子给他们,冷声道:“记着爷的话。再有下次,爷直接摘了刑部的牌子!”
躲着没现身的刑部侍郎冷汗淋漓。他不怕裘安耍横,就怕皇帝偏心哪!这小子原本狗屁不通只会来硬的,但现今他研读了《大明律》,那好似化虎为龙,升格了呀。到时硬的软的一起上,刑部还不被他掀翻了?得,杨千骏是吧?咱不碰他还不行么?本来陛下就没让审讯他,都是汉王惹出的事!太子还没废呢,就急着跳出来指手划脚!那吃相,啧!
徐三回到松竹斋,撇去一身的沉郁与悲愤,扬起笑容对白棠道:“我都按你说的做了。陛下果然很开心。”
白棠近来闲着无事。想着自己就要离开南京,有些店错过就没机会了。于是向魏国公府借了许多名画字贴研摩。白棠开口,徐三恨不得搬光魏国公府库存里的宝贝。恼得徐钦指着他直骂:“不若趁早分家!”
徐三嘿嘿一笑:“分家分不得。不如这些书画先分了吧!”
徐钦忍气道:“休想!分了你去哄骗白棠?滚!”
徐三腹诽:大哥真是越来越精明了。
搁了笔,白棠抬头看了他一眼,漂亮桃花眼有些异常的红肿:“见过你杨师傅了?”
徐三笑容一垮,闷闷的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