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齿的暗骂:你对谁笑呢?没看见爷在这里么?!
自古描写楼兰之诗多矣。白棠毫不迟疑的挥洒出诗仙的《塞下曲》:
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笛中闻折柳,春色未曾看。
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
《楼兰散》是古琴曲中的异数,浑厚沉稳的古琴能精绝的演绎出异域的风情,千琴的琴艺,的确不俗。
《楼兰散》同样也只截取最具代表性的部分演奏,渐至尾声后,曲调再度一换。
台下惊呼:“《关山月》,是《关山月》!”
贾公子吐了口浊气,露出钦佩的神色。
“将军点兵出塞,随后兵至楼兰,大战后归于关山月下。”
白棠写下最后半首《关山月》。默默收笔。
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戍客望边色,思归多苦颜。高楼当此夜,叹息未应闲。
其实,白棠的法子,有点儿投机取巧了。
《将军令》的豪壮,《楼兰散》的妖娆,《关山月》的悲怆,巧妙的融于一台表演中。得以让千琴淋漓尽致的展现自己的琴艺。至于其她姑娘,她们焉有白棠这般厉害的编曲本事?
演出结束,白棠正要退场,却在人群中见到徐三似笑非笑的桃花面,站在台侧,朝他伸出手,戏谑的扬眉问:“玩够了?”
白棠脑中轰的下,心脏仿佛被无数蜜蜂蜂尾的小刺刺得又痛又痒,视线竟有些迷糊起来。
“玩个屁。”他握住徐三的手,又一脚踹开他,“谁让你来得这么迟?”
徐三搂过他的腰紧紧按在怀里。毫不顾忌台下一片哗哗的砸舌声:两男人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那是谁啊?!
徐三目光晦涩不明的审视着白棠。
白棠被他满是深意的眼神看得心跳加速。难道,徐三已经从冷香楼那边知道自己的秘密了?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你——看什么呢?”
徐三盯着他的喉结笑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能不多看会儿?”
白棠满怀的不安。有种小命休矣的不安与心虚。
贾公子凑上前,向白棠深深一揖,开口就问:“请问公子大名?”
“他是千琴姑娘请来的琴师。”徐三朗声道,“今日诸位看到的精彩表演,即是他一手编排。”
千琴那小娘哪有本事编排出这般有意境的节目?必然是白棠大作!
徐三气度矜贵,一见即知身份不凡。与牡丹又是这般亲热,千琴心中恍然大悟。牡丹一定是被拐到花楼来的!难怪什么都不懂,却有大本事!想到自己与她还有合作,这时候自然要帮她打掩护,忙道:“正是。白、白师傅是我特意请来的琴师。”说着向他深深一揖!
芳夫人眼见白棠要被劫胡,忙唤了护院包围白棠与徐三。
徐三猛地一个眼刀砍向芳夫人,惊得她心头一颤:这位爷不是好惹的!
她仗着后台强硬,笑恼道:“你们胡说什么,她明明是——”
“芳夫人!”陆参将笑嘻嘻的打断他,“这位练公子,是南京城赫赫有名的松竹斋的东家。奉陛下之命北迁。练公子才名远播,你们能请到他作琴师为今日花魁之赛增色,真是教人惊喜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