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
徐三嘿了声:“听到没?”
刘大熊脱了外套,悄无声息的没入了水中。
先行远去的白棠,隐隐听到湖风送来花船上的哭叫声,心中忽的一动:“今年之后,徐州的花魁赛怕是一厥不振,再无人捧场了吧?”
“断了赵王殿下的一条财路!”徐三冷笑,“费彪想算计咱们?我让他两头不讨好!”
徐州城的某家客栈里,突然响起了震天介的欢呼声!
“练公子回来了!练公子回来了!”
消息瞬间传遍了北上的同行。
“父亲!”高岑望着一夜间苍老憔悴的高怀德,咬牙道,“咱们该去给练家一个交待了。”
高怀德精亮的眼睛此时暗黯淡昏黄。他驻着拐仗悲叹:“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高岑眼眶一红:“父亲,事情已经过去了。再后悔也无用。咱们还是将眼前的事处置好!毕竟益明和白兰的婚约还在,咱两家,不是没有希望的!”
高怀德挣扎着起身道:“走吧!是该了结这段孽缘的时候了!”
“是否要叫上鉴明?”
“他?”高怀德冷笑,“还是给咱老高家留块遮羞布吧!”
父子两人相偕着走向街角对面白棠所住的客栈,高鉴明站在阴暗的角落下,面色悲戚眼底怒火熊熊。
他母亲是父亲明媒正娶的妻子。多年来执掌后宅,从不拈酸吃醋,谁不赞声贤德?可父亲心里只有十多年前死去的爱妾周氏。为了她、为了她的儿子,费尽心机的算计了母亲!他现在仍然记得,高益明第一次出现在家中时的情形。
十二岁的少年秀气文静,跪在堂下。口中道:“益明见过祖父祖母,见过母亲、兄长!”
当时他满心的惊讶:他哪儿来的便宜弟弟?看向母亲时,她面孔瞬间失了血色,大受打击的失声怒吼道:“你是谁?!高岑,你对得起我啊!竟然在外头养了外室还带了外室子回来——母亲,你要为媳妇作主啊!”
祖父狠狠的敲着拐仗,厉声道:“你看清楚,他长得像谁?!”
母亲哭得泪涕横流,妒恨至极的瞪着少年,面上凄厉的神情微变,惊惶爬上她的眉眼:“你、你是——不,不可能——益康已经死了——”
父亲这才沉声道:“益明是周氏的遗腹子,益康的哥哥。当年,她在外头生的是双胎!”
母亲打了个冷颤,难以置信的喃喃道:“双胎?竟然是双胎……”
“益明从小由外祖父抚养长大。”父亲淡漠的看着母亲,“益明因出生时体弱,我才带回府来延医调养。好不容易长到三岁——”他眼角落下泪来,“却让你给养死了!”
高鉴明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小时候还有个弟弟?被母亲养死了?
母亲惊怒道:“高岑,你说话要凭良心!我对益康,比对鉴明还好!衣食汤药,亲力亲为!他、他患了水痘早夭,我也难过!可是小儿生水痘救不过来,能怨我么?”
父亲扯嘴笑了起来:“所以我才将益明留在了他外祖家啊!”
母亲险些气晕!这是认定了她害死益康了!
“益明今年要下场考童生。先生说必中无疑。”
父亲的一句话,改变了母亲的人生。
祖父立即兴冲冲的开祠堂,将高益明的名字记入族谱!而且还记在了母亲的名下:也就是说,高益明,也是嫡子!
母亲自然是哭闹着不肯同意,却让祖父一句话给堵了回去:“当年益康你肯亲自抚养记在名下,益明为何不肯?”
母亲气得一病不起!只盼高益明考不中,摔个大跟头。
可惜的是,高益明不负众望。十二岁中童生,十五岁中秀才,家中已经无人再敢轻视他了。
母亲却被这个庶子折磨得病体憔悴,怨恨一日强过一日。
她愈不甘,她的身子便愈差。外祖母找了大夫为女儿诊脉,也只道是顾氏自己郁结于心,怒气伤身,再不好好调理,性命难保。
不得已,母亲只好过起了清静养病的日子。谁知,最后还是被高益明、徐三和练白棠逼死了!他擦干眼泪,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娘,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