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就在爱邻贫民窟的旁边,正是风光的飞田新地,而讽刺的是飞田新地在现在之所以会成为平民花区,则又和曾经主要接待的是爱邻街区的体力劳动者脱不了干系。
爱邻区的一处窝棚,两个还戴着安全帽的工人搀扶着一名腿部受伤的工人走了进来。
小小的窝棚里五脏俱全,床、炊具、老旧的索尼电视,应该有的一概都有,只是和普通人家相比,窝棚里的东西全都是用了不知多少年,或者不知道是那些社会团体捐赠的二手物品。
“这是怎么了?”
窝棚中钻出了一个光头,同样是底层的流浪汉,他和受伤者住在一个小窝棚中。
“在工地上不小心把腿摔断了。”摔断腿的工人浑不在意的拍了拍另一只完好的腿,好似在说着别人的事。
“这样你可就不能干活了,不会指望我赚钱养你吧。”窝棚里的光头搀扶着受伤男子坐了下去。
受伤流浪汉嘿然一笑:“工伤,工伤,工地上会发补偿的。”
一听有补偿,光头高兴的拍了拍他的后背:“这不挺好的,说来你怎么不在工地上被砸死,像你这样无亲无故的人,死后说不定抚恤金我还能分一点。”
和大部分国家的福利政策一样,岛国的福利政策其实并不能真正涉及到野宿者这样的真正底层、边缘的社会人群。
我无家可归,我很穷,所以我申请最低生活保障的社会救济——但因为野宿者无家可归且没有身份证明,所以官府不会受理,你们野宿者不能申领社会救济。
这种自相矛盾的救济法案让爱邻这座大阪的伤疤长久的横亘,也更不会有政客愿意为这些边缘人发声,也许只有等到爱邻区里的边缘人群全都老死后这种窘态才能解决。
“你死了我都不会死。”瘸腿的流浪汉反锤了一拳,“有肉香啊,你炖肉了?今天赢钱了?”
这些野宿者都已经五六十岁了,再怎么拼命也不会有所谓出人头地的一天,所以他们干脆放弃治疗似的打一天短工,去柏青哥里玩三天。
“今天在柏青哥里赚了这么多。”光头流浪汉用手指比划出了九的符号。
就在窝棚里的流浪汉苦中作乐的时候,外面的街道上忽然响起了巨大的喧哗声。
“怎么回事,这么吵。”
受伤工人正啃着白菜,疑惑的看向了窝棚外。
窝棚很逼仄,稍微伸展一下身就能穿过帘子看到外面,不过腿脚受伤的他连这点动作都无法完成。
“我瞧一瞧。”光头男盘腿撑着地面站了起来。
但他刚把半个身子探了出去,就如木头人似的一动不动的站在堵在门口。
“傻站在那里干什么。”
沉默。
死一样的沉默。
在几秒的沉默后,光头忽然高声叫了起来。
“鲁……鲁……”光头男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他撒开腿跑了出去,“是鲁邦(罗宾汉)啊!”
一道绿色的围巾在黑夜的天空中飘荡,那矫健的身影在爱邻的路灯间来回跳跃,地上所有的流浪汉抬头仰望着那来回不断跳跃的身影,以及……
那壮观的雨!
从天空飘下的一张张万元钞票,是福泽谕吉组成的红褐色樱花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