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慢慢往花园去。阳光驱散了清晨的薄雾,那金线却也像是带着水汽,柔柔投下来,照在并列缓行的二女身上,艳得秀丽素得端庄。
婉芝待到午时后方才离开,零落还留她用了午膳,金玉送了婉芝离开回来,进屋便看见零落坐在窗台边看着那把“绿琦”,眼神近乎痴迷,她只静静地看着,竟莫名生出一股悲伤来。
“零落。”
金玉有点不敢打扰,却还是踌躇着叫了她一声。
零落瞬间回过神来,转眼看过来,“回来了。”
“嗯,我将婉芝夫人送到了院门。”
金玉还没说完就咬下了唇,零落看在眼里,笑问。
“怎么了,有话就说。”
金玉双颊鼓了鼓,似是在思考从何说起,片刻又转身去掩门,却被零落叫住。
“把门开着,这院内左右就这几个人,有什么可关的,反倒让人乱动心思。”
金玉一想好像是这个道理,便又转身回来,零落也从窗台边过来,二人一并往屋里走了几步,零落拉着金玉在桌几边坐下来。
就听金玉压低声音道:“刚才听婉芝夫人身边的采茵说,那位绿竹姑娘来头大着呢!”
零落长睫轻闪,给她倒了茶水,问:“如何大?”
“采茵说,绿竹身边那个老妈子是钱府管家的远房亲戚,她亲眼见过那老妈子跟钱府的下人见面。”
金玉一口气说完,赶紧灌了一大口茶水,许是喝的急了,呛得连连咳嗽,零落苦笑着轻拍她的背脊。
“你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我是生气啊!”金玉大大吞了吞口水,脸颊憋红,“你知道我生平最讨厌哪种人吗?”
零落挑眉,“哪种人?”
金玉“啪”的一声放下茶碗,“两面三刀的人啊,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是好人。”
说着更是“噌”的一下站起身来,“光明正大的不好吗?零落,我觉得你应该将这事告知殿下,让他好好整顿这个王府,随便什么人都能往外传话,那这王府成什么了?”
零落笑着拉她坐下,“你就别操这些心了,万一人家只是拉拉家常呢?”
“但是采茵说他们很可疑。”
“那是不是别人嘴里的可疑我们都要相信呢?万一明天坠儿也去跟别人说,我今天跟芝夫人说的话很可疑,那要怎么办?”
“我……我……她敢!她敢到处生谣去看看……”
金玉吼了一声,立刻反应过来,脸色一变,急切地问道:“是不是她真的说什么了?你别瞒我,我肯定不放过她!”
零落又倒了茶水塞到她手里,“好了,我就随便说说,你别乱想,我们这里有什么好被人说的,你好好的就行。”
虽然零落没说什么,这话却像草一样在金玉心里生了根,一直到了晚上,给零落铺好了床,金玉还磨蹭着不肯离开。
零落哪会不知她一下午都在琢磨,于是笑着安慰她,“别想了,我就随口说了一句,哪值得你这么费神。”
金玉却皱着眉摇头,表情也是少见的凝重,“我不是瞎想,我觉得你说的对,殿下为什么早不召晚不召,偏偏要在昨天见你呢?殿下的喜好明明只有你一人知道,那燕笑夫人怎么也会送肉糜蛋呢?零落你就没想过吗?”
零落浅浅的笑意里带着赞赏,这个与自己一起长大的姐妹心思简单又善良,一副横冲直撞的性子,所以她才会在出宫的时候将她带在了身边。虽然金玉没什么心机,但不代表她万事不通,就算她为了一件事想了一个下午,零落也只觉得她比常人通透单纯得多。
这样的人,本就不该长在那黑暗的深宫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