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知道了吗?”零落问道。
张妈妈摇头,“不知道她自己有没有感觉,府医诊完脉就只将结果告诉了老奴,老奴就想着赶紧来告诉姑娘了。”
“那行,先别跟她说这件事,让府医好好替她安胎,我也再想想,要怎么跟她说这件事,注意别让下面的人说漏了嘴。”
“是,老奴省的,已经叮嘱过府医了,至于她身边的小丫头,姑娘放心,都是老奴一手调教出来的。”
话落,零落抬眼看向了金玉,见她脸色已变,知道她怕是想到了自己的处境,便朝她甜甜一笑,说道:“我们还要出门去,今天就先不管她了,好久没出去走走了,金玉你陪我去吧!”
金玉点头应了。
走之前,零落嘱咐须晴再多安排两个下人给梅姨娘,便带着张妈妈和金玉一起出了王府。
这一次是乘着马车直接到了美人香,进门之后也没有停留,零落让张妈妈和金玉留在了楼下,自己随曹掌柜上了楼。
陆攸宁已经等在了里面。
“我就知道,你今天会来见我。”陆攸宁斟了茶给她,示意她过去坐。
零落慢慢走过去,一边说道:“殿下已经将刑部的卷宗给我看了,孟公子找到的那个书吏也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人证物证俱在,马致远这次一定逃不过,先祖父身负多年的泄题案,终于能洗清了。”
“殿下告诉我的时候,我也很高兴,为你和太傅感到高兴。”陆攸宁满眼含笑,“这一天终于要来了,不枉你这么多年的辛苦。”
零落笑了笑,在矮榻上坐下来,略微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撩袖将手腕伸出去。
“诊完之后,要帮我保密。”
陆攸宁面色一僵,肃声问道:“怎么了?”
“答应我。”零落看着他的眼睛,眼神清澈而坚定。
陆攸宁心尖一抖,咬牙道:“好!”
看着他温热的手指搭上来,零落心里一直很平静,她需要陆攸宁帮她保持清醒,至少在尘埃落定之前。
“你……”陆攸宁脸色大变,声音又冷又急,“你怎么会中了玲珑草的毒?”
“玲珑草?”零落略一沉吟,露出了一个惊喜地笑,“确定吗?”
“当然,你怎么还笑的出来!”陆攸宁蹙眉收回手,一拳砸在小几上。
零落的笑更大了一些,眼睛都更亮了,“不必生气,这不间接证明了这玲珑草只有皇后娘娘才有吗?弑君的罪名,是无论如何都跑不掉了。”
“皇后?”陆攸宁却并不如她那般高兴,“她什么时候给你下了毒?你身边的人还没清理干净吗?”
“是从慈觉寺回来的当天。”零落不想解释太多,转而说道,“其实你不用担心,这毒虽然你现在解不了,但是却能暂时压制住毒性,陛下之所以虚弱,是因为他中毒太深,而我比他的情况好许多。再说了,现在七爷他们不是已经去找解药了嘛,等到他们回来,我身上的毒自然就能解开了。”
“你……”陆攸宁叹气,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有无尽的心疼。
“我会听你的话,好好养着,等着七爷他们回来,你也要答应替我保密,不许告诉任何人。”零落看着他的眼睛,恳求道。
“记住,是任何人!”
陆攸宁肃然而疼惜地看了她好一阵,满腹的担忧和愁闷,终究只化作了一声叹息。
“一定要按时喝药。”
“好!”零落双手托腮撑在小几上,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甜甜笑着。
“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零落坐直了身子,正色道,“那个在王府里的梅姨娘,有了身孕?”
陆攸宁一惊,“马致远的?”
“对!”零落点头,“你看,老天爷还是站在我们这边的,不仅让我们因祸得福坐实了皇后弑君的企图,还给我们送上这样一份大礼。”
陆攸宁想了想,问道:“你是想让马致远帮我们指认袁彦明?”
零落连连点头,“是,马致远至今无子,如果坐实了泄题和弑君之罪与他有关,那么梅姨娘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就会是他唯一的子嗣。依照大越律例,有孕妇人或者未满十岁的稚子,会被免于极刑。你说,如果我们再承诺会善待梅姨娘母子,马致远会不会帮我们指认袁彦明?”
“倒是不无可能。”陆攸宁若有所思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