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下,鲜血从颈部不断地流淌在整个灶台间。
陈昆明使劲地挪开野猪,一把抱起血淋淋的儿子哭叫起来。
陈幼军突然轻轻在父亲陈昆明耳边说道:“爸爸,我没事了。”
陈昆明赶紧松开儿子,仔细地察看他身上满是血迹的地方,果然并没一点伤痕,只是野猪的鲜血溅在了他身上而已。
陈昆明松了一大口气,陈幼军这时笑道:“爸爸,多亏你救了我。这次回家,由于是趁出差的机会偷偷溜回来的,马上还得赶回南京城里,来不及给您老买什么好东西。”
陈幼军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条长长的白围巾,递给父亲道:“爸爸,这是我买给您的围巾。冬天风大,你围着它,就不会吹进风而受凉了。”
陈昆明不禁连夸儿子的孝顺,他喜滋滋地把围巾接过,绕在脖子上。
正在陈昆明端祥着围在胸前的围巾时,陈幼军递过了一只装满水的碗说道:“爸爸,茶给你倒好了,已经不烫了,你趁热喝下去吧。”
陈昆明本来就口干舌躁,又经过刚才的博斗,早已经口渴得嗓子眼冒烟,接过陈幼军递给他的一碗开水,一饮而尽。
刚放下碗,陈昆明看到雪白的围巾上溅了几滴鲜血,他懊恼地说道:“哪来的血迹啊?多好的一条围巾,真是可惜了。”
陈幼军微笑着道:“爸爸,血是从你嘴上滴下来的。”
陈昆明疑惑地一擦嘴,果然发现双手沾满了鲜血。陈昆明大惊,问陈幼军道:“儿啊,是不是刚才杀野猪时爸爸受伤了?怎么没感觉得到伤口疼痛哪?”
陈幼军依然含笑说道:“爸爸,不是你受的伤,因为你刚才喝下去的就是一碗鲜血呀!”
陈昆明“啊”地一声惊叫,他惊恐地盯着陈幼军道:“什么,你给我喝的是血?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妈妈人呢?”
陈幼军仍是微微笑道:“爸爸,你害怕了?你就没想想我为什么会这个时候到家?”
陈昆明一脸茫然,他疑惑地说道:“你不是我儿子吗?那你到底是谁?”
陈幼军这时仍是微笑说道:“你不是已经明白了吗?我确实不是你儿子,是你酒多了,看花眼了吧?对了,忘了告诉你,你在深圳打工的儿子陈幼军,半个小时前刚遭遇车祸身亡了。今天的鱼鲜美吗?祝贺你们一家人前去阴司地府里相聚。”
陈昆明脸色惨白,眼前这个似乎是他儿子的人,居然说出了鱼的事,让他不禁想到了下午那个自称是道士的人说过的话。
陈昆明有气无力地问道:“你说我儿子刚刚死了?不可能,这不是真的,一切都是一个梦。”
眼前那个象极他儿子陈幼军的‘人’,在慢慢地变得模糊起来,似乎快要消失的样子。
陈昆明不知是问自己还是问那个‘人’:“我老婆金花在哪?”
那个人狰笑起来:“陈昆明,你不敬鬼神,破坏风水,该受此罚。你看看你脚下被你杀死的野猪吧!哈哈哈!”
刚说完,那个‘人’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那一串恐怖的笑声,越飘越远,直至完全消失。
陈昆明心中恐惧,不敢向地下看,但似乎有种无形的力量在逼着他低头。
终于,他的头垂了下来,双眼死死地盯住地上那头野猪,似乎并没什么异样。
陈昆明松了一口气,怀疑这只是一场恶梦。他揉了揉双眼,却愕然发现,地下真的淌满了已经发黑的血迹。
更让他吓得魂飞魄散的是,地下躺着的那头野猪,根本不是野猪,而正是他的老婆余金花。
只见余金花的颈部血肉模糊,圆睁着两眼,死死地盯着陈昆明,那把杀鱼的菜刀,还嵌入在余金花的脖子中,几片鱼鳞在灯光下闪闪发着冷冷的光芒。
陈昆明发出了凄惨而恐惧的一声长叫,刚想迈开沉重的双腿跑向门外,却觉突然间脖子一紧,双脚脱离了地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