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各处还在厮斗,但当五溪蛮大将摩云狼提溜着酉溪蛮王贺垛云的首级巡视各城时,叛乱悉数平息,没有蛮王的酉溪,终究是要在这次风波后,消失在霍弋重新绘制的图册上了。
城内乱起,霍弋却并不急着出城,只是好整以暇的作壁上观,蛮族内斗,是他们自己的事,自己又何必徒费伤亡,去帮他们平乱?武溪族虽说是帮了自己,但他们显然也得了不小的好处,这酉溪一族的牲畜,地盘,还有妇孺不尽都归了他摩云豹了?
谁又说的好,这摩云豹会不会是下一个贺垛云,这武溪又会不会是下一个酉溪?
蛮族的存在终究是一个大患,自己早晚将这颗毒瘤除了去。
正当霍弋想着要将摩云豹除了去,这摩云豹却领着被捆绑的刘循,将其送到了自己面前。看着摩云豹讨好的笑容,想着初见他时的倨傲,霍弋越发知道这是一个极度难缠,分外危险的人物。
霍弋知道此刻还不是与其翻脸的时刻,也只是对其报以嘉勉的一笑,回过头,看着发髻微微散乱,面色铁青,颇有些狼狈的刘循,淡淡道:“刘公子,我们又见面了,上次我二人匆匆一面,你不告而别,我还觉着甚是遗憾,今曰一见,已是足以慰藉昔时遗憾了!”
刘循冷冷的哼了一声:“若非蛮夷无教化,不懂伦理!你又凭什么胜我!有本事,放了我走,下次见面,看谁还能更胜一筹!”
霍弋冷冷一笑:“让公子离开,岂不是纵虎归山?”
刘循颓丧的一低头,似乎已然是任命了一般:“你杀了我吧!此番作乱实为一己家族之私,致使充县一县百姓受难,皆我一人之罪!”
霍弋冷哼一声,朗声道:“你还知道兵连祸结的道理!妄图一死以谢充县枉死之冤魂!无耻之尤!你这一命难道比之充县上下这么多条人命?”
刘循缓缓抬头,面露愧色:“公以为如何,方才能赎我一身罪孽?”
“你刘子规学了这一身本事,却妄作汉室子孙!”霍弋冷冷道。
刘循闻言抬头:“我刘循毕生之志便是匡扶汉室江山,救万民于水火!怎么变妄作汉室子孙?”
“匡扶汉室?拯救万民?依照我霍弋看来,你不过是在搅乱汉室,鱼肉百姓!你父亲昏弱不明,而我主刘玄德,恩施天下,仁义并举,乃是天下有数的明君,谁能担当兴复汉室之重任,一眼可得知。你不思进谏其放弃益州,却为之守雒城,我看来你不是要兴复汉室,只是要割据一方,称王称霸!”
那刘循眼睛睁的圆如五铢钱,惊愕的看着霍弋,却无言以对,只能俯首叹气。
“你自雒城兵败,却仍不悔改,求叩于汉之乱臣,求得财帛,买我汉之女子,献媚于五溪蛮?攻我汉城,杀我汉民,银我汉女!如此种种,却未见你救万民,百姓在你眼中,不过为鱼肉,可市货可出卖!你何以敢以匡扶汉室,拯救万民为毕生志向?”
那刘循被霍弋羞辱的无地自容,自跪于地,俯首道:“愿霍将军明示,循如何做,方能得以洗刷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