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月边说边示意左边,白振天停下脚步,扭头看向急急往贡街走去的一群人。
白振天抬头看看天色,不由皱了皱眉头,这个点才赶到。
白振天的眉头还没有舒展开,又见孙明急急忙忙的往回跑,到马车上提上考篮急急追过去。
等孙明走远了,白如月才道:“阿爹,我们走吧。”
白振天看一眼已经走远的白府众人,“嗯,走吧。”
走到马车边,白如月对巧眉和柳絮道:“你们二人坐后面一辆车,我与阿爹坐前边一辆。直接去樊楼,到那边去吃早饭。”
樊楼是白如月前年开的酒楼,在民德街上。
从民德街后背穿过两条巷子,便是宁安左大街,那里有好些衙门,有些在家顾不上吃早饭的人,到衙门里点个卯,再溜出来吃早饭。所以,樊楼从卯正开始营业,一直到戌正才打烊。
柳崇阳等二人坐好后,才吩咐王年生赶车。
车行了一段后,白振天问道:“白府那边怎么样?”
白如月淡笑道:“当年,老太太从候府回去发了一阵脾气,据说装病,想让阿娘回去伺疾,结果荣远伯遭弹劾,黄老夫人上门将老太太说了一通。老太太安生了一段时间。
春闱后,知道阿爹摔伤没有参加春闱,老太太又在家里发了一通脾气。
又差人出来寻阿爹。黄老夫人得到禀报后,上门后,把出来寻阿爹的几个下人当众打了二十大板后拉出去发卖了。
这事月儿想了好久,黄老夫人可能怕老太太寻阿爹,扯出春闱的事,才死死的把老太太拘住,怕老太太节外生枝。”
白振天明白这里的弯弯道道,只是听着,没有接话。
白如月接着说道:“从此,府里的人,不敢再听老太太的话了。
老太太因此病了半年。半年里,差人去伯府寻了荣远伯几次,每次都是黄老夫人登门,老太太可能知道见不着荣远伯,也就死心了,不早吵闹了。
平日里和孙氏、方氏一起打打叶子牌。
府里的事务,黄老夫人交到王二太太手里。
平日里,谁家宴请,也是王二太太出面应酬。
黄老夫人在府里明言,老太太年纪大了,身子又不好,不适宜四处走动,得好生静养。”
白振天笑道:“黄老夫人这样压着她,她不吵不闹?”
白如月干笑一声,“闹有什么用?黄老夫人拿着皇上要荣远伯好好治家的口谕,直接带上几个家将和孔武有力的婆子上门。
老太太青城带过来的人,不听话的,直接打过大板发卖出去。
剩下的,都是不敢听老太太的话的,府里人手不够,全由荣远伯府送过去。老太太现在只能好吃好喝好住的养老了。”
白振天感叹道,“呵呵,她威风一辈子,到老来这样,怕是不自在吧?”
“谁说不是呢?吵着要回青城,闹了好几次了。
黄老夫人打发人过去说,都说落叶归根,老太太生在京城,长在京城,现在六十开外的人,还是不要再走动的好。好生修养生息,也省得百年归天后再舟车劳顿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