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我不懂也不了解,我理解不了,爱一个人能爱人粉身碎骨的地步,爱一个人还能爱到是非不分的地步,我都没办法感同身受,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我佩服这种人,也值得人敬佩。”
他说话的方式有点娓娓道来,而且很诚恳,好像他真的敬佩,而不是讽刺。
但林宛白已经对这种表面温和的人产生了免疫,越是温和,她就越是讨厌,并且打从心里不觉得他是个好人。
而且,她也不是傻子,怎么会听不懂他这一番话里面的深沉含义。他这是在警告她,警告她应该做个正常人,对傅踽行充满仇恨,对他应该睚眦必报,为家里人报仇,那才是正确选择。
她看着窗外稍纵即逝的景色,眼下她除了迎合,似乎并没有其他路可以走。
再者,当她坐上这辆车开始,她大概就已经进了他的圈套,就算她在这里极力的反抗,不与他狼狈为奸。怕是到傅踽行耳朵里,他们两个早就已经狼狈为奸。
说不定,连带着之前她被人绑架到中东,破坏了傅踽行原本的计划和行程,都可以说成是她和这个老温串通一气。本身,很多人都认定了,她留在傅踽行身边,就是为了报仇。
当然,最初的初衷也是如此。
她笑了笑,说:“可惜,我不是伟大的人,也没学会无私。傅踽行对我的所作所为,对我和我家人造成的伤害,我永远也不会忘记,我也不会让他好过。”
老温说:“其实老傅也是真的爱你,就是用错了方式,我跟他也算是多年的兄弟,他这个人啊,什么都不在乎,什么也不怕,不怕事,也不怕任何人。任何人也不能够影响他,唯独只有你啊,之前在中东,他为了你,可算得上是不管不顾了,什么都不管,什么人也不顾,谁都劝不住,就那么跑去救你。我还从来没见过他这种样子,看模样应该是他们说的,爱惨了你。”
“但在这之前,我还以为他恨毒了你呢。”他一边说,一边咯咯笑起来,摇摇头,说:“老傅这个人,真的让人看不透,一点都看不透。我认识了他那么多年,都没办法把他看透彻,不知道你会不会更了解他一点呢?”
林宛白说:“即便是我,从小就认识他,也没把他看透。”
“那现在呢?会不会了解的多了一点?”
林宛白转头,与他对视,好一会之后,了然的点头,“了解了一些。”
老温伸手,在林宛白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说:“我就说,我们会谈得来的。”
林宛白没有避开,迎着他的目光,浅浅的笑了笑。
老温说:“聊的那么高兴,一块吃个饭吧,等吃完饭,我让余之亲自送你回去。”
随后,余之便开去了老城区,在那边一家私人餐馆里用了晚餐,两人聊了不少。
期间,王明成和林舟野分别来了几个电话,她都没接。
饭后,老温也没有与她多聊,就让余之送她回去。
路上,车里就他们两个人。
林宛白瞧着余之,并没有问他任何问题,余之也没有多说一句。
车子到浦江大门口停下,林宛白说了声谢就下了车。
余之特意降下车窗,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重新把车窗关上,调转车头走了。
正当林宛白出神的时候,身后响起喇叭声,是林舟野开车出来接她了。她转身,车灯光就暗了下来。
林舟野从车上下来,站在车边,拧着眉头,看着她。
林宛白主动过去,说:“你要出去啊?”
“你看我这是要出去的样子么?”他语气不太好,似乎是有点生气。
“那你是专程来接我的。”
“去哪儿了?看没看到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我有事啊。”
林宛白准备上车,被林舟野拉了回来,“先把话说清楚了,到底去哪儿了?你今天刻意避开了保镖,你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你过分担心了。”
“那你说,你今天都做什么去了?”
“我去巡捕局看了傅踽行,跟他说了一些话,认真的聊了聊。然后我一个人去商场逛了逛,我不让保镖跟着,是因为我想一个人待一会。怎么着,我现在连人身自由都没有了么?”
她笑眯眯的说,语气并不重。
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这么笑,林舟野一肚子火气,到这儿也就提不起来了,他啧了一声,在她额头上亲亲弹了一下,说:“去看傅踽行有必要瞒着么?你要去,我什么时候拦过你?以后不要闹失踪,我和大姐都很担心。”
“知道了,进去吧,外面冷。”
“吃过饭了?”
“吃过了。”
林宛白快速的上车,回到家里,傅林笙今天格外的开心,看到她回去,还主动上前,对着她亲了好几口。
瞧着样子,林宛白猜测是跟傅踽行通过电话了。
她陪他玩了一会,就回房间去洗澡,顺便给王明成回了个电话。
“我刚到家,之前手机放在包里没看到,您找我什么事儿?”
王明成默了一会,叹口气说:“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你之前给傅踽行都说了些什么?我进去之后,感觉他情绪很不对。”
“没说什么特别的事儿,就是跟他翻了翻旧账,有些事儿总是要说开的,现在说开了,就好了。”
“什么叫说开了就好了?”
林宛白说:“王教授,你是个很好的心理医生,但若是病人不配合你,再好的医生也无济于事。他从来就没有配合过你,很多事儿,你并不知道,他没有对你张开心扉,他的病就好不了。而且现在,也不是治病的时候,他的事儿,你就先不要管了。”
“什么意思?”
“不想惹祸上身,就不要再管了。而且你也管不了,就这样吧,谢谢你了王教授。”
说完,她便挂断了电话。
王明成也没有再打过来,她吐出一口气,把手机丢在床上,重重的躺了下去。
无端端的有些心慌,不知道事情会往什么样的方向发展。
她只害怕再次连累家人,也害怕傅林笙会有危险。
想到这里,她又蹭一下坐了起来,跑去了儿童房,看到傅林笙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开心的玩耍,心才稍稍平复一些。
蓉姨看到她,起身走到她身边,说:“下午的时候,小宝跟少爷通了电话,两人聊了好一会。少爷看起来不太好,他是不是受伤了?你也见过他了吧?”
林宛白视线落在傅林笙的身上,轻轻点头,说:“我见过他,但他是不是受伤了,我不知道,没看出来,他也没说。”
“我是瞧着他瘦了许多,而且脸色也不好,很苍白。也可能是镜头有差别,希望没事。这拘留所里,条件肯定也不行,要是受伤了,还不能好好休息的话……他也是个人啊,又不是铁打的……”
“蓉姨,你就不要杞人忧天了。看看小宝吧,他多开心啊,我希望他能一直这样开心下去。”
“只要家庭完整,孩子就会很幸福。”
林宛白笑了笑,没有说话。
……
第二天,林宛白带着傅踽行亲自签的文件和录音笔去了朝盛,她召集了股东会,发布了暂代董事长职位的消息,有傅踽行亲笔签名的任命书,还有他的录音,其他人有任何意义,也没法反对。
再者,林宛白还宣布了之前黄了的项目,因为林氏资金不足,抛了橄榄枝过来,愿意与朝盛五五分成,虽然赚了比之前预期的少,但起码不用赔钱。
大家都是商人,商人重利,如此便也让人信服。
林宛白也就此坐稳了这个位置。
过了两天,林宛白上班的时候,在公司门口看到了傅渺,她看到她便冲了过来,眼睛又红又肿,抓住她的手,问:“你知道我哥去哪儿了么?”
林宛白一顿,陆勉要过来把人弄走,林宛白给拦住了,带着她去附近的咖啡店。
“什么情况?”
“我哥不见了,我已经好几天没看到他了。”
“那裴丛和叶秋他们呢?”
“叶秋在,裴丛没看到。她跟我说我哥出差去了,可我给我哥打电话,一直占线,怎么都联络不上。而且我感觉叶秋奇奇怪怪的,这两天我感觉很心慌,眼皮子一直跳,总觉得有事儿。我妈还给我打电话,她也说心里一直发虚,总感觉有什么事儿,就给我哥打电话,结果怎么都打不通,就心里就着急起来了。”
傅渺皱着眉,“我原本也觉得可能是我想多了,可我觉得家里那些人,像是在监视我们似得。昨晚上我还听到,我还听到她说遗体怎么办,我吓死了!”
“什么意思?什么遗体?”
“前面一句说是手术成功太好了,接下去就是这句,问了遗体怎么处理,是弄回来还是暗地里下葬。我当时没敢问,我预感她说的是我哥。”
傅渺脸色很白,紧紧咬着唇,好一会之后,她突然起身,走到林宛白跟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说:“你能不能帮帮我?看在我哥对你还不错的份上,能不能帮忙找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