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还少吗?何况蛮荒大陆不只有你的仇人,还有我的。”
“一块骨,半条命,还有我的记忆。都该算在蛮荒大陆的头上。”
小狗崽儿不置可否,咧嘴一笑后沉默不语。
这时盖在厚被中的一夏全身颤抖,刚有几分红润的小脸儿黑乎乎的,像是肌肤深处的血液变了颜色。
刑真发现异常,一个健步来到一夏床铺边缘。探手至于其额头,感受到的是一阵刺骨的冰寒。
刑真迅速给一夏添了一层棉被,其颤抖的身躯仍然不止。
抓住一夏柔弱无骨的小手,丝丝缕缕的内力度入其体内。
刑真惊骇的发现,内力石沉大海,度入一夏体内便与自己失去联系。
无法确定一夏弱小身体能承受多少的内力,不敢随意的加大力度。保持着细若游丝状,死马当活马医。
刑真眉头紧锁低头查看,惊骇发现一条如发丝的黑线,从一夏的手掌串处没入刑真体内。
黑线所过,刑真的手臂瞬间乌黑一片,甚至失去知觉如同一块死肉。
他急忙调动内力抵抗,却是徒劳无功。好似急速蔓延的黑线,可无视内力的存在,甚至将内力吞噬化为己有。
刑真不敢大意,收敛内气换做灵气继续。
现在的他,不算是真正的神武双修。内力与灵气不能共用,只能单独使用其一。
如出一辙,灵气瞬间被黑线吞噬。两番内力和灵气的滋养,黑线由发丝粗细增长到了小拇指粗细。
刑真被这一幕惊的亡魂皆冒,手段尽出仍是无法阻止。这一切发生在瞬间而已,也容不得刑真多加思考。
也正是这一瞬间,刑真一条手臂连带肩膀失去知觉。黑如焦炭,比他的黝黑肌肤胜出百倍。
黑线速度极快,直接蔓延至心脏部位。
刑真哭的心都有了,暗道完了完了,大意下丢了小命。
“砰砰“的心脏跳动和”滋啦”声响同时传出,刑真切身体会到,黑线和心脏碰撞的瞬间,后者勃然爆发出强劲力道。
心脏声响犹如闷雷,整个房间可清晰听到。几乎要了刑真性命的恐怖黑线,见到心脏就像是见到猫的耗子。
来得快去的也快,一溜烟沿着刑真手臂退回一夏体内。
刑真瞬间明了,是酒心的作用。身体还未从麻木中恢复,喝令道:“小狗崽儿,给一夏喝葫芦里的酒。”
说来也巧,来到这片世界一直节约开支,刑真葫芦里的酒水早就空荡荡。
今天不知哪根筋不对头,宁可花高价也在铺子里买了一坛子高粱酒。
钱没白花,恰好给现在的一夏灌上。至于女童不喜喝酒这茬,已是无心考虑。
一切变故发生的太快,小狗崽儿正发蒙呢。听闻刑真的命令,下意识的有所动作。
两只小爪子本就不如人类的手掌灵活,加上慌乱。结果倒霉的是一夏,被灌了一嘴和一鼻子的酒水。
女童被呛的不轻,没被身体的怪异折磨出个好歹,差点让小狗崽儿给呛死。
葫芦里的酒水是否灵验,刑真心里没底。做好了割腕放血的准备,甚至不惜刨胸割下一块心头肉。
破烂小葫芦从来没让刑真失望过,酒水下肚没多久,一夏渐渐趋于平稳。
颤抖停歇不说,面庞的乌黑缓缓退去,小脸儿恢复了几分血色。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很是应景现在一夏的处境。小脸儿为数不多的红润,难以掩饰无力的苍白。
一夏难得没有跳脱活泼,睁开眼眸望向刑真时,有气无力凄惨一笑:“我刚刚差点死了吧?”
一夏知道她自己的境地,刑真没必要隐瞒,点头承认道:“是的。”
现在不是追究责问差点害死自己的过错的时候,刑真装作若无其事平静道:“累了吧,要不要再睡一会。”
“或者渴了饿了,我去给你找点吃食来?”
一夏满是诧异,虚弱问:“你怎么不问?”
刑真缓缓摇头:“等你身体好些,想说的时候自己主动跟我说。不想说也无妨,你还是你。”
一夏眼眶通红,眼角的泪珠不由自主的滑落。
刑真赶紧安慰:“别感动,不听话该揍还是照旧,不会手下留情。”
一夏破涕为笑,上来执拗脾气也有一股子韧性,不顾劝阻娓娓道来:“我从小就有这个毛病,每逢月圆夜就会发作。起初时还好,只是身体冰冷。”
“最近几年越来越严重,发病时间一次比一次长,我也更加痛苦。”
“你曾经杀掉的魔头剪肆,说我这是万毒体。不能修炼,最多活不过十岁。即使修炼,也最多活不到三十岁。”
刑真摆摆手打断,接着补充道:“万毒体修炼至大成,毒体一怒伏尸百万。一城之地,可瞬间变成地狱。”
“且万毒体发作,主人无法控制,何时爆发毒气,只能听天由命。”
“剪肆一定还说了,与其留着你在身边做不定时的危险,不如趁你在十岁之前斩杀。”
“现在的你,毒体无法伤害到他剪肆。血液中含有剧毒,可以喂养给他的毒物。”
最后刑真盖棺定论:“剪肆不杀你,正是因为看中了你的万毒体。拿你当血娃,为他的毒物进补。”
一夏震惊过后小声呢喃:“原来你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