沭阳码头,雇了车马,一辆陆宁和甘氏、陆二姐乘坐,另一辆小桃红和小翠乘坐,陆虎和四名力士跟随,其余力士则留在画舫上看守。
大姐夫李丰,本来是跟海州王家做生意的伙计,是王宪的亲随,跟随王宪去东海贩盐,李丰无意中见到陆大姐,惊为天人,托人说媒后成亲。
及后王宪见到这亲随娘子如此漂亮,打听到家里还有一个妹妹,便也有样学样,娶了陆二姐,不过当时王家已经渐渐败落,他答应的聘礼,却一直没有兑现。
反而听说近年大姐夫李丰,离开王宪后,生意越做越大,在这沭阳县城,很有了几间铺子。
陆宁吸取和二姐见面的教训,备了很多厚重礼品,又带了婢女亲随,准备正式登门递名剌拜访。
如果大姐过得差不多,只要不像二姐这样也被虐待,就算以前受些气,但以后,因为娘家的势力,那她在李家还不被当观音菩萨供奉起来?
陆宁可不想,自己拜访次大姐家,又要逼大姐和离。
不然,自己可不成了亲人的婚姻粉碎机吗?
虽然李丰单飞后,和王宪反目成仇,二姐和大姐也好久没走动了,但陆二姐还依稀记得李丰家第一个铺子。
叫“李家盐行”。
现今唐代的坊市制度已经瓦解,沭阳县城主街黄土大道,临街大多是挂着各种幡旗的商铺。
李家盐行位置不错,在东西和南北主街的交叉口处,行人熙熙攘攘,沭阳县城很是繁华。
陆虎拿着名剌进了盐行。
陆宁准备的名剌上,竖着六行,依次写的是“东海开国县公陆宁,公之姐陆氏,公府东尚宫甘氏”的字样,女子身份,上了名剌,但自也不会让闲杂人等看到名讳。
而不多时,就见从盐行里匆匆跑出一人,反而陆虎脚步落在了他后面。
那人来到两匹马的车首前,噗通跪倒:“草民李丰,拜见东海公!”
这人穿绸挂缎,又没有官人的威风,一看就是商贾,身材面相,倒是方方正正,没有很多商贾的那种油滑之感。
正是陆大姐的夫婿李丰。
陆宁已经赶忙下车,笑道:“一家人,姐夫,你哪来这么大礼数啊?”说着将他搀起来。
李丰满脸赔笑,“这,上下尊卑,便是亲戚,也不能乱了礼制不是?!”
他消息灵通,手下亲信又经常被遣去东海贩盐,早闻听东海封了个开国县公,偶尔听说东海公叫陆宁,是农人出身,他心下疑惑,所以便遣人详细打听这位东海公是什么人,却不想,那东海公,却正是自己妻子的胞弟陆宁。
这可把他激动的,听到讯息的当天,就准备去东海给丈母娘磕头,若东海公能召见,那就最好不过。
不过陆大姐,却说什么都不去,说当初你守财奴一样,过年都从没准备过厚重礼品,去年更被赶了回来,今年你就去都不去了,现在知道我小弟发达了?要去巴结?愿意去你自己去,我是没那个脸。
最近月余时间,李丰就和已经被奉为祖宗一样的夫人磨叽这件事呢,但陆大姐,就是一直不松口。
却不想,东海公今日主动来访,李丰简直要乐蒙了,连连说:“第下,请随草民回寒舍,第下的姐姐,日夜都盼望和第下相见。”
陆宁听得心中一哂,心说不怪我这大姐夫生意越做越大,看来不但早知道了我的身份,怎么称呼我,都打听清楚了。
第下这尊称,从唐初因为再没有实地封国之事,就已经仅仅存在于史册,是陆宁被封国,由那位乔舍人带头,县里胥吏、陆家仆役被教化,这才都跟着喊,慢慢在东海普及。
而这大姐夫,却早早打听清楚明白。
由此可见他的细心,和对信息收集的重视。
现在的商贾,善于收集各种信息,应该是最重要的。
不过,这第下的称呼,按礼制应该仅仅限定在东海国内,品级不高的官员,去了东海国,也要称呼自己一声第下,而出了东海国,就大可不必如此称呼了,便是黎庶百姓,称呼一声东海公就可以了,更莫说官员了。
姐夫如此称呼,多少有些谄媚。
那边李丰,已经叫过一名伙计,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那伙计立刻飞奔而去,自是回李府通知,要府上早做准备了。
……
“乒乒乓乓”。
车辆即将到李府时,突然传来巨响。
陆虎等人吓了一跳,立时都刷拉拉拔出腰刀,卫护在车旁。
“哎呀呀,草民有罪,草民有罪!”李丰忙连连拱手告罪,“是草民,吩咐人点燃的爆竹,今天喜庆,草民无状,草民无状啊!”
掀开车帘,陆宁笑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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