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长好才行,我让兄弟们给你送好酒好菜,你只管养着就是。”
上官曦没好气地瞥他:“他有伤在身,你还送酒?道人人都跟你似的。”
“呃……错了错了,好饭好菜。”谢霄笑着,改口道。
瞧他的模样,上官曦微叹口气,脸色稍霁,低声嗔怪道:“就你这性子,也不知道这些年在外头是怎么过的。”
谢霄嘿嘿笑着,也不答话。
见两人交谈,上官曦的脸色总算和缓了许多,阿锐看在眼中,默默转身离开。
因这个大夫也说不出暗器上究竟淬得何种毒物,今夏只得将暗器复包好揣入怀中,皱着眉头自房中走出来。
“走!我请你吃酒去!”谢霄大力拍她肩膀。
今夏被他拍得一踉跄,骤然想起另一件事来:“糟糕!把大杨忘了!走走走,赶紧回去接他。”
谢霄跳上船,今夏连忙跟着跳上去。
“姐,快上来啊!”谢霄朝上官曦唤道。
上官曦站着不动:“少帮主,我还有些琐事要处理。”
谢霄是个粗心的,听她如此说,连劝也不多劝一句,只道:“那等你办完了事记得来寻我们,我在七分阁等你。”
今夏原已上了船,瞧见上官曦神色,思量一瞬,又复跃上来岸来,歉然道:“上官姐姐,今日若非我要去探倭寇行踪,也不会害得阿锐受伤。明儿我一定登门致歉!”
上官曦淡淡道:“这事不能全怪你,不必介怀。”
不能全怪,意思是终究还是得怪一点,今夏心领神会,继续陪着笑脸。
她将嗓音压低了些:“今早姐姐见了陆绎的事,他好像不知道?”
上官曦转过头,双目望向她,看不出情绪:“你告诉他了?”
“没有,我看他并不知情,寻思着姐姐大概另有打算,就什么都没说。”
上官曦目光温和了些:“多谢你想得周全。”
今夏等了片刻,见她并无告诉自己的意思,便道:“姐姐放心,我不会多嘴。姐姐身为堂主,自然是有胆有识的,只是容我多说一句,那陆绎颇有城府,心机难测,姐姐须多加小心才是。”
“我知道。”
只听上官曦淡淡道,她头微微低着,看不清眉目。
谢霄复将船划回挨着观前后街的桥头,今夏一眼便看见杨岳坐在延伸到河中的石阶上,低垂着头,望着河水呆呆出神……
“大杨!”船还未靠近,她就高声唤他。
杨岳慢吞吞地抬起头,慢吞吞地看向他们,慢吞吞地站起来,等着船靠过来。
“都见着人,你怎得还是蔫头耷脑的?”今夏伸手拉他上船。
“你怎得知道我见着她了?”
“匣子你都送出去了,以翟姑娘对陆大人的用心,她应该会亲自见你,多半还得向你打听陆大人的喜好。”
杨岳犯难地推了推额头:“她确是向我打听陆大人的喜好了。”
“你怎么说?”
今夏颇感兴趣。
杨岳瞥了她一眼,复垂下双目:“我说,陆大人闲暇时喜好烹调之道,时常自己亲自下厨煮点小菜。”这原是他自己的喜好。
他顿了顿,又道:“我还说……小米糕是陆大人亲手做的,我想这样她大概不至于把它全赏给丫鬟,多少自己会尝点。”
“美得很,美得很,说不定下回她也会做些小菜回赠,这样咱们也能吃点。”今夏笑道。
谢霄听不太明白,莫名其妙道:“什么小菜?你们不是查案么?”
“有人中了美人计,”今夏笑眯眯道,“不过没事,不耽误查案。”
杨岳也不反驳她,蔫蔫坐下。
身为乌安帮少帮主,谢霄直接领着他们上了七分阁,要了间楼上的雅间,点了一桌子的菜。
“要不要再找人来唱个小曲?你们好这口么?”谢霄果然财大气粗。
今夏正把身子探出窗子外瞧景致,来不及回答。杨岳已连连摆手:“不要不要……”
“那就不叫,其实我也烦听哼哼唧唧的曲子,喝酒都喝得不快活。”谢霄拈了几粒花生米丢入口中,“上次你不喝酒,今日你爹爹也不在这里,给兄弟个面子,喝几杯如何?”
杨岳原就心绪不佳,加上今日已无事,确也想喝几杯,犹豫了片刻便点了点头:“行。”
谢霄招手让店小二上了两坛子竹叶青。
今夏回到桌边,见店小二正忙,自己便启了酒坛子,倒了一碗尝了尝:“好香的酒,两坛子只怕不够喝。”
“你一个姑娘家,喝几杯应个景就算了,喝醉了我可没法向杨叔交代。”谢霄拦了她的碗,给她换了个小酒盅。
今夏转头就把小酒盅换给了杨岳,依葫芦画瓢地嘱咐道:“你喝几杯应个景就算了,喝醉了我可没法向头儿交代。”
杨岳叹口气,果然乖乖接过酒盅,预备斟酒。
她转头朝谢霄解释:“大杨是出了名的三碗不过槛,换个酒盅子,他还能多喝上一会儿。”
“什么不过槛?”
“门槛呀。”
谢霄感慨地看向杨岳:“没事,酒量这东西是练出来的,你在扬州若是能呆上三个月,我担保你喝三坛子也没事。”
正说着,楼梯上店小二又引着人上来,隔着帘子刚看见人,今夏便慢慢放下碗,朝杨岳打了个眼色。上楼来的是五、六名锦衣卫,其中一位校尉身穿青绿锦绣服,正是高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