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匠户居住区,咱们进去看看!”
程友生三人答应着,紧随冯检走进这片居住区。这片居住区大约有二百多住户的样子,脏乱的街道上到处是粪便烂菜叶等脏物,寒冷的天气里还隐隐散发出一股恶臭。
本来这时日家家户户应该是蒸年糕蒸馒头准备着过年的食物,有钱无钱都要过年的习俗,可是冯检四人沿着街道在这片居住区转了一圈,街面上见不到人影,家家户户也是少见炊烟。
冯检忽然想起陈所闻昨晚所言,朝廷现在实行的是“征银代工”之策,匠户们每年要上缴给官府一笔银两银两抵扣匠户的劳作,而匠户们本身却没有了劳作的机会。
怪不得陈所闻话意模棱两可,原来他早知道城内匠户的生活状况,也就是说城内大多匠户有很多失去生活来源,沦为城内乞讨大军中一员。
程友生一边小心躲避着地上的粪便一边道:“瞧这街道脏的,这里人也不知道打扫,这臭味怎么让人住得下去。”
冯检看他一眼道:“程子去敲开一户人家,询问一下情况。为什么大白天这里却如此冷清。”
程友生撇撇嘴,嘀咕道:“还用问,一定是穷困潦倒,生活所逼。”
冯检道:“别废话快去打听。最好找一位过来本指挥长亲自询问,也好做进一步打算。”
范力、包峰站在冯检身后,有些同情的看着程友生,程友生这贫嘴的习惯一直改不掉,程友生能一直跟在指挥长身边,说明指挥长对程友生的贫嘴行为并不是很反感,甚至指挥长有时候还会主动与程友生贫嘴几句!
程友生不敢违背冯检的命令,转身朝离几人最近的一处平房行去。
冯检随手递给范力几块碎银,指着来时的街道说道:“范力你带上这些碎银去找找路边的乞讨者,打听清楚住在这附近的匠户每日出入何处。都有何营生。”
冯检用手一指前方,转头对包峰道:“包峰随本指挥长去那盘石磨处略等,看看程子和范力”包峰也不多话,微微点头跟随冯检身后行走。
看这片居住区冷清脏乱的样子,就知道生活在这片区域的人们生活的拮据。都进入腊月二十六了,按习俗人们生活的再穷再苦,过年也要热闹热闹。可是这里却一点也感受不到过年的氛围,只是令人费解?
正在沉思中,就见范力从来时的大街上疾步往冯检这边跑来,身后跟着大群举着破碗的乞丐。
范力不时转头叫喊,让那些蜂拥在身后的乞丐不要跟随。每次范力挺住步伐,身后乞丐们便跟着停住脚步,眼巴巴看着范力,范力抬脚行走,乞丐们便跟随前行。
看到这些乞讨者像牛皮糖打不走骂不走,亦步亦趋跟随范力。冯检对包峰道:“去将范力叫过来。那些乞丐要跟过来也不要管。”
包峰答应着朝范力迎过去,小声说了几句转身返回冯检身边。
范力停住脚步道:“想要银子就给老子排好队随去见我们东家,如果诸位回答能让我们东家满意,自然不会少了各位的好处。”
一圈围绕着范力的乞丐,眨巴着眼睛顺着范力手指的方向往冯检这边看来。到是很自觉地一个挨一个跟随范力朝冯检行来。
回到冯检跟前,范力小声禀报道:“小人按指挥长吩咐,在街边找到一个乞丐,投给他一块碎银,还没等问话,这乞丐碗里的碎银就被周围眼尖的乞丐一把夺走。小人便再次扔给那乞丐一块碎银,却突然看到周围街面上的乞丐都朝小人围过来,因而顾不上问话,转身往回赶,谁知这些人却像牛皮糖一样跟着不放,指挥长指使小人的事情没有完成!”
冯检摆摆手道:“街边上乞讨之人,能得到口饭吃就了不得,你一下子给他足以购买一两斗粮食的银两,别说跟着你,当时没上去将你扒光就算好事!”
范力脸色涨红,低头道:“是小人办事不力,”
冯检道:“也不怪你,谁会想到这繁华的城市内还有如此多吃不上饭之人,你退到本指挥长身后!”
乞丐们来到冯检三人面前,各自将手心中的饭碗伸向冯检,各自脸上带着不同的表情向冯检乞讨。
冯检高声道:“只要诸位老实回答本人几个问题,本人便不会吝啬银两。”听到冯检的话,乞讨人群中出现一阵骚动。
范力大喝道:“想要讨到好处就老老实实站好,谁要是不守规矩随便乱抢,别怪老子的刀子不认人。
“你过来!”冯检用手一指离自己最近的一位额头布满皱纹的中年乞丐道。
这位额头布满皱纹的中年乞丐左右看看,确定冯检是在叫自己,这才举着手里的饭碗走到冯检跟前,哈着腰道:“请这位老爷赏口饭吃,小人一定知无不言。”
冯检眼睛一亮,这中年乞丐似乎有料可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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