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手却安安分分待在他的手心,“你现下已经是三品大理寺卿了,不像在咸满州那样有充足的时间,在洛阳,稍有差池便会惹来杀身之祸,教导昭儿和骥儿的事情,你也该放手给他人了。”
他沉默片刻,似是有些无奈,“你说的对,阿娘已经同我商议过此事,我已经给国子监递了书信,打算将骥儿送去,国子监里也是有武学的,至于昭儿,娘的意思,琴棋书画不求她全部精通,至少都懂,故而,要为她请个女先生。”
一直庇护在羽翼下的孩子,现在要脱离他们,开启自己的求学之路,裴寓衡一向拿自己充当父亲的角色,心里比之宣月宁更为难过。
担心裴璟骥的老实性子会在国子监被那些达官贵族的孩子欺负,担心裴璟昭的活泼性子会给女先生不好的印象,从而受到严厉苛责。
可谓忧心忡忡。
见她也跟着没了言语,裴寓衡淡笑瞧了她一眼,“只盼着昭儿学琴时能比你厉害些,省得魔音穿耳。”
宣月宁眼睛都睁大了,不服道:“我何时弹的不好了,你莫要抹黑我!教我学琴的先生,都夸我来着!”
“嗯,夸你终于能弹成曲子,好歹能入耳。”
正好二人走到房门口,宣夫人接了一嘴,“可不是,自打你能弹出一曲,先生就再不教琴改为教画了,我们也终于能让耳朵清净了。”
“阿娘!”
“忘了说,还得多谢你的陪练,若不是你日日提点我,绝不可弹成你那般差,我学琴可不会那么快出师。”
裴寓衡自己就是奏琴高手,对琴之一道领悟颇深,他这样说,气得宣月宁甩开他的手,走进屋子再不理他。
一直到郊外出游,街上香车宝马川流不息、笙歌遍地满目夏光时,她才复又跟裴寓衡说上话。
洛阳人们郊游,一贯是喜欢在春日里游玩的,可今年春天他们还在咸满州吹风,在屋里睡火炕。
到了洛阳,又着急找房子,忙忙碌碌,现今好不容易才趁着裴寓衡沐休了,忙里偷闲,带着一家人外出游玩,不然等她回了郑家,就没有这等机会了。
和一起选择出游的不在少数,没人说夏日不能出去了不是。
马车内两个孩子连连惊叹,两双眼睛都要不够用了。
只见和他们一起都打算出洛阳郊游的马车内缀珠帘,里面的小娘子绣扇遮面,他们随意选了一处亭子做为郊游之所。
盖因洛阳人们好郊游,洛阳城外山野间庭园遍地,大家选择地方凭心率性而为,或是芳树之下、或是园圃之间。
先下马车的侍女手提纱笼挂在亭子上,而后小娘子们相携而出围坐一起,很快叽叽喳喳的声音便响起。
“阿娘,阿娘,快看,那颗树好高啊!”
宣月宁顺着裴璟昭叫唤的声音看去,一颗古树高耸入云间,树冠巨大,投下一片阴影,是个郊游好地方,果然宣夫人确定了那里。
清理出一块干净的地方铺上布,罗列上她昨日做的小食,琥珀色的美酒倒上,就连裴璟昭和裴璟骥都一人准喝一小盏。
欢声笑语、展望未来。
童言童语、引人发笑。
有不知名的歌声传来,萦绕在耳,那朗朗上口的曲调,引得不知在何处的人们也唱了起来,后而萧声附和,就连裴寓衡也深受感染,拿出琴来跟随而上。
宣月宁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宣纸,裴璟昭和裴璟骥颠颠地我帮你研磨,我给你打扇,夏日出游图跃然纸上。
直至斜阳醉归入林,一行人方才返回洛阳。
同行的出游者互相友善的打量一番,各自说了几句话放下车帘。
有声不知从哪辆马车中传来,“前面那辆马车里坐的是裴少卿和栖霞亭主吧?不是都说栖霞亭主误会了郑家,她就是郑家嫡女吗,怎么还和裴家在一起?”
“栖霞亭主和裴少卿有婚约当然要在一起,可真是郎才女貌。”
“非也,我父亲说是栖霞亭主,舍不得一小养大她的裴家,在陛下面前求恩典,在裴家多待些日子。”
“瞧瞧人家,再瞧瞧出了事就赖在郑家的十一娘,可真是,啧啧啧,她可有主动回裴家看望?”
“你这话说的,人家十一娘可是日后要嫁皇子的人,裴家算什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