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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坐。”
晋王张了张嘴,站起半个身子之后却没有动。
“怎么?怕了?你小时候不是常坐嘛!”
老皇帝都这么说了,晋王也不再犹豫,收好手中的果脯蜜饯,站起来慢步走到软塌前坐下,屁股下那种柔软的触感和记忆中一样熟悉,既是回忆也是一种向往。
没有和自己父皇讲太多题外话,就是聊聊家常,说说以前小时候的事情,中间老皇帝甚至将任贵妃也一起叫过来。
不知不觉时间过去了挺久,真的就是从头到尾没讲任何同皇位争夺有关的话,甚至都没有涉及一丝朝政之事。
“父皇,时候不早了,您早些休息吧,儿臣明日还会来请安的!”
晋王起身告辞。
“浩儿~你每天来聊这么久,你父皇多累啊!”
任贵妃皱眉数落了儿子一句。
“呵呵,不碍事,他想来就来吧!”
晋王笑着朝自己母后和父皇拱手作揖。
“母妃安心,儿臣主要只是请安,趁着还有机会……”
“浩儿!你说什么!?”
任贵妃脸色一变,怒骂一声,然后马上朝着皇帝致歉。
“皇上,浩儿他无心的,他……”
“好了好了,没事。”
老皇帝摆摆手,今天晚上他心情还不错,这点本就是事实的事情,他也没那么在意了。
任贵妃这才松一口气,看向自己的儿子皱眉道。
“浩儿,还不向你父皇谢恩?”
晋王好似才恍然着反应过来,再次拱手谢恩。
“多谢父皇恕儿臣无罪,其实儿臣刚刚说的……”
晋王看了看任贵妃,没落的叹了口气没有说下去,再次将身子伏低下拜。
“儿臣告退!”
等晋王离开,任贵妃的脸色却起了忧色,儿子走之前那种没落带着一丝哀伤的表情,让她心绪不宁。
“陛下,浩儿他……”
老皇帝缓缓呼出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爱妃的背。
“没事,孤不会让他有事的……”
老皇帝现在有些明白过来了,晋王向来聪慧,同吴王的左右逢源不同,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很沉默,估计早已知道自己没有希望了。
但这么一个有能力的弟弟,等吴王上位之后,会放过他么?
。。。
是夜,有几条特殊的消息传到了吴王府,让本就大半夜都睡不着的吴王直接披上衣服来到了前厅。
“老三深夜进宫了?”
一名身穿深蓝色夜行衣的男子拱手回答。
“回殿下的话,确实如此,马车于戌时出发近子时才归来!”
吴王眉头皱得如同川字。
“宫中有什么值得说的消息么?”
尽管白天同群臣一起探讨过了,但吴王一时间还是下意识这么问了。
“这……按殿下吩咐,圣上身边的人已经都不再递送消息……”
吴王一拍手,急躁得在厅中来回走动。
“那就,算了吧!”
“是!”
来人领命退下,吴王坐在厅中好久都没有回房休息。
第二日,第三日……晋王连着数日都进宫,之后更是在有一天,车架光明正大的开到京畿府驿馆外。
尹兆先都没想到晋王竟然敢直接亲自来拜访自己,但皇子来见不可不迎,只能将晋王请进驿馆,但却大开正门,并请了驿馆驿卒前来伺候茶水。
这两件事同样都瞒不过老皇帝和吴王,而两者的反应也各有不同。
老皇帝当天就得知了确切内容,知晓竟是晋王希望尹兆先在未来,能够保住亲晋王的零星几个臣子,尤其是看顾少师李目书。
这当然不会让老皇帝就这么信了,但不能说并无这种可能,心中难免也有些唏嘘,于自己这儿子来说,确实各方面都算是“大限将至”。
只是在晋王尹兆先之后,吴王再也忍不住,又一次秘密召集自己的各个心腹到吴王府商议。
晋王的行事让吴王极为焦躁,更是忍不住再次同宫中眼线接触,得到了任贵妃也几次陪同御书房的事情,令吴王府的群臣也纷纷忌惮不安。
没有谁比他们更清楚晋王的能耐,一些武臣甚至几次自行过来求见吴王
九月十七清晨,京畿府城门外偏僻处,少师李目书及其家眷都被安排在多量马车上,家眷都是分多次悄悄接来此处的,周围是一些晋王的心腹高手。
苍老的李目书拱手面向晋王,神情悲切和不舍。
“殿下,老朽还是留下吧!”
晋王摇了摇头。
“老师,您还是回燕州吧,即便将来真的是大哥继位,您垂垂老矣又远在燕州,而且有尹兆先在,当是会无恙的。”
“那殿下您呢?”
“我?自然是等胜负的结果,难道我还有地方跑不成?”
晋王笑了笑,朝着李目书拱手。
“老师保重!”
李目书老眼泛起浑浊,略显颤抖的拱手。
“殿下保重!”
晋王亲自上前,搀扶李目书上车,并目送车马队缓缓离去,然后才转身离开,如来时一样,悄悄的返回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