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府后院,下人领着杜长生慢慢走向宴厅,每过一个路口或者门庭,王府仆人都会伸手引请,算是做足了礼数。
“杜天师,这边请。”
“好!”
穿过门廊走过花园,在亭台楼阁之间走了好一会才到达今晚宴请的地点,那里还有一群下人在准备着晚宴的事宜,但杜长生看过去,却没发现其他客人。
“呃…刚刚王爷那边的几位大人都不过来?”
杜长生询问了身边人一句。
“回天师的话,兴许是王爷那边还有事,您可在此等候一会,桌上糕点果脯还请先用!”
正在说话这会,又有一个仆人行色匆匆的从前头小跑过来,走到宴厅外的杜长生面前行礼。
“杜天师,王爷吩咐了,天师和宾客可先行用膳,他今日有事,就不来了。”
“那,其他宾客呢?”
“立刻就到,天师请先入席吧!”
杜长生面露微笑的点了点头道。
“好。”
只是等人传话的人走,杜长生看向周围再看向王府前殿方向,恍惚间有滚滚红焰腾起。
抖了抖衣领,里头溢出的都是汗湿的热气。
‘哎呦娘呀,早不来晚不来,今天来的真不是时候,司天监所发黄历不是今日大吉嘛……算了算了,此时不溜,怕是要卷入大事……’
杜长生身上渗出汗水,但面上却毫无显露,带着笑意询问旁人。
“请问宴厅附近可有茅厕?”
“杜天师,茅厕就在宴厅后左侧长廊尾端,小人带你去。”
“噢噢,不用不用,杜某自己过去便可,你们忙,你们忙!”
杜长生借着尿遁,绕过宴厅走过后廊,到达茅厕边上,左右看看没有人,才从胸口内袋里摸出一个袋子,从里头小心取出一张剪裁成人形的小黄纸。
“哎……”
叹了口气,杜长生皱眉咬破食指,在黄纸上点了一滴血。
“力士召来!”
人形黄纸飘落,一阵黄晕弥漫过后,黄纸迅速膨胀,一个人影从干干瘪瘪到身形壮硕,在须臾之间浮现在纸落之处,样貌模模糊糊,远远粗看如真人,细看则犹如白事铺子中精致纸人。
“快快,帮我出府!”
杜天师急躁的说了一句,于是乎,力士伏低身子当凳子,天师踩着它的背,然后力士缓缓站起,送天师攀墙。
“哎哎哎,小心点,慢点慢点……哎呦!”
仓皇着翻过了这一处围墙,落地时摔了一跤,所幸他也受灵气洗涤,身体强健,这一摔都算不上多痛。
看看外头这处偏僻的巷子,杜长生抬手准备接回飘落的黄纸,再赶紧离去,但黄纸却没飞来。
‘糟糕,不会是落回院子里了吧?这可如何是好!’
翻是一定要翻回去的,东西太重要,正当他准备再取一张黄纸的时候,抬头看看院墙的杜长生,发现有一只奇怪纸鸟在王府这一偏角的院墙上,鸟头位置好像还夹着他的黄纸。
‘哪家顽童的?黄纸飞过来的时候卡住了?’
杜长生愣了一下,左右看看,找到一根还算长的枯枝,举着它准备去把纸鸟和黄纸拨下来,但枝条才戳过去,院墙上的纸鸟居然拍着翅膀自己飞了起来,把杜长生吓了一跳。
“会飞?哎哎,等等!我的纸力士!”
杜长生一时心急之下,一路追逐纸鸟在偏巷跑着,等穿过长长的巷子,他突然停住了脚步,回过了味来。
‘天下哪有自己会飞的纸鸟,莫不是遇上什么精怪了?亦或者遇上什么真正的高人了?我追还是不追?’
在他思量的时候,发现那只纸鸟停在了这巷子一侧的墙头,鸟嘴和鸟脖子夹着人形黄纸,正面向他,虽然纸鸟应该没眼睛,但杜长生总觉得在看自己。
‘太邪乎了,还是溜了吧……’
杜长生刚想转身,就见到巷子那头有一个青衫男子走来,纸鸟立即飞起,带着人形黄纸落到了那人肩头。
“杜天师所用的法门倒是别致,鄙人姓计,不知可否有幸邀天师一同叙聊喝茶?”
杜长生看着来者,怎么看都是一个普通人,但这种时机和情况下,怎么想都不普通,细看之下,对方的一双眼睛似乎也不太正常,而且那只纸鸟落到了那人肩头。
“呃……杜某还有些急事,可能有些不便……”
“哦,那天师请便吧…将东西还给天师。”
计缘前半句话对着杜长生,后半句则是对纸鹤说的,但后者夹着黄纸没有动,似乎不想还。
“嗯?我的话都不听了?”
纸鹤两只纸翅膀扭捏了一下,这才重新飞起来,带着黄纸飞到杜长生头顶,然后松开了头,任由黄纸落下去。
“既如此,计某告辞,打扰杜天师了。”
计缘见杜长生接住了黄纸,拱了拱手转身就走。
“先生留步,先生留步!”
杜长生几乎本能的开口留人,略一犹豫之后,三步并作两步的赶紧追向计缘。
在两人于交谈中走向一处永宁街的茶楼之时。
计缘也回头看了看远处吴王府升腾起的气息,一个皇子发出如此杀机,甚至牵动皇城气象,感慨的说了一句。
“今夜想是安宁不得了!”
杜长生看看身旁的人,正巧看到那一双苍目转头注视过来,其中无波而深邃,也无任何倒影。
“呃,先生指吴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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