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碗卤面一份杂碎汤。”
陆山君笑着点了东西。
孙福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呃,抱歉啊客官,咱这卤面是还有,但是杂碎汤,呃,已经没了。”
“没了?”
陆山君眉头一皱,作为山中猛虎成道,嗅觉自然是不差的,他分明嗅得出还有一些羊内脏卤制的食物留存,应该就是杂碎汤的材料。
陆山君吃不吃杂碎汤其实无所谓,想着可能另有原因也就不深究。
“那就一碗卤面吧。”
“好嘞,马上给您做!”
没等多久,一碗热气腾腾的卤面就端到了陆山君面前,不过陆山君从没用过筷子,从筷笼里拿了筷子一时间居然不太会用。
孙福有些奇怪,走过来询问一句。
“客官,这筷子可是有什么问题?”
“夹不起来啊!”
陆山君如实说道。
“啊?我看看!”
孙福从陆山君手中接过筷子,拿在手上试了试,从筷笼里夹起一根筷子又放下,又拿起一根转动一周,筷子笔直,并无任何弯曲。
“挺好的啊,没问题啊。”
陆山君笑了,再次拿过筷子空夹了几下,这次用起来极为顺手,丝毫看不出是才学会的。
“确实没问题。”
孙福有些奇怪,但还是说了句“客官慢用”就回去收拾摊位了。
熄灭灶火,擦拭橱台,收拾碗碟,忙活一阵之后,孙福也瞥向橱车柜子内的剩余材料,看着那边埋头吃面的书生感慨道。
“客官,其实我这还有一份羊杂,您若要吃的话,我便卖你吧。”
陆山君心道果然没料错,咀嚼着将口中的面咽下,看向孙福询问道。
“既如此,刚才为什么不卖呢?”
“哎……”
孙福叹了口气,不知为何今天就有强烈倾诉欲。
“说来话长,客官要是不嫌烦,我就与你说道说道?”
见陆山君点头,孙福在陆山君同桌边坐下,继续道。
“其实,当年在这天牛坊中,居住着一个奇人,人人尊称其一生‘计先生’……”
陆山君心中一动,竟然和师尊有些关系啊!
“很多人只是听说计先生是奇人,但也就是茶余饭后的笑谈,可我爹深信先生神异,遂先生每次来面摊吃面,都极为礼遇,他的好心自然是有好报的,有一年计先生离乡,托尹文曲送了我爹一些鲜枣,对了,先生你一看就是读书人,尹文曲你知道吧?”
“自然知晓,尹文曲乃是我大贞文学泰斗,三元及第,文曲星下凡!”
胡云可没少说尹家的事情,陆山君自然也是知晓的。
“对对对,就是那个尹文曲!那年他带来的枣子,我也吃过,真鲜甜,而且吃了对身体是真的好,人精神,我们家人打那以后连个风寒都极少有,我爹常说是拜那枣子所赐。”
“总之我爹总告诉我们,计先生不是常人,他最喜欢吃我家的卤面和杂碎,所以不论生意多好,我们孙记面摊,总是会留下至少一碗面和一份杂碎,以防计先生突然来吃,若没来,反正也就多一份,回家随便就能吃了……”
孙福看看天牛坊的方向。
“哎,一晃好多年过去了!”
陆山君皱了皱眉头。
“那为何又要卖我了呢?”
孙福摇摇头。
“计先生已经好些年没来吃过面了,我爹也过世两年了,我觉得守着这份规矩,也没多大意义了……”
孙福话还没说完,就见到这个吃面的客官抬手制止了他,对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吃完了面条。
“店家,既然是你父亲留下的规矩,我觉得还是守下去比较好,杂碎我也不吃了,这卤面多少钱?”
孙福笑了笑没发表意见。
“三文钱。”
陆山君在胸口摸了摸,摸出三个叠起来的铜板放在桌上,站起来郑重朝着摊主拱了拱手。
“钱放在这里了,卤面味道不错,以前都是只吃荤,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吃面食,很不错!”
只吃荤?想来是个大户人家的,孙福也赶忙回礼,等对方离开了,才收起铜钱和碗筷。
当晚,推着摊摊位橱车回到家中的孙福清点今天收益,却在摊位钱盒中倒出一块坑坑洼洼的狗头金,沉甸甸的,足有两指并拢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