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位置,计缘和白齐一前一后落座,而杜长生和王霄则也略显拘谨的一左一右坐下。
“杜天师知道厉害关系就好,这师门不是随便能认的,现在嘛也不必过分紧张,我等皆是正修之人,不会把你怎么样的,说说你的情况吧。”
“是是是!”
杜长生连连点头,姿态好似一个学塾的孩子,他深知虽然自己已七老八十了,可眼前这两位才是真正的寿星,虽然都是一副中青年模样,不仔细看都看不到多少岁月的痕迹,但少说也是几百年活下来的人了,甚至可能更夸张。
“自从先帝驾崩之后,新帝继位虽然也好奇神怪之事,但去看过我们几个留京天师之后,就兴趣大减,当然了,我等在京城虽然依旧能荣华富贵,但杜某以得正法,即便有些舍不得荣华,也知道应当以正修为重,遂离开了京城……”
略微组织了一下语言,杜长生将自己的事情简短陈述,不过话语中还是会下意识挑着一些有利自己的说,比如离开京城肯定是有想好好正修的念头,但也有被天师同僚嘲笑待不下去了的原因。
“杜某平常在京师的花费,大手大脚有些习惯了,所以攒下的银钱不算很多,春惠府又是春沐江沿岸第一名府,这一处房产花费不菲,生活上就有些捉襟见肘……”
讲道这里,杜长生赶忙解释一句。
“在下可不是因为玩乐所以花钱厉害,先生和江神大人是或许不知我等散修的苦,俗话说穷文富武,我等修行中人则还有财法侣地之说,世外高人身处福地洞天自然无忧,我等却得为生计发愁……”
计缘点点头,这一点他是清楚的,所以各处的民间也不乏一些“法师”,有些就是走个过场,但不少还是有一点真本事在身的,计缘也遇上过几次了,比如当初在祖越国海边的那位,也比如杜长生和他过世的师父,都算是此道中人。
“尽管杜某也算低调,但在处理了一些事情之后,在春惠府这边也传出了些名声,后来李金来就找来了,将卫家神鱼像之事说了说,也想得此助力……”
杜长生瞥了一眼船边的大青鱼才继续道。
“我此前也曾听闻过春沐江大鱼救人的事情,知晓若此事属实,那定是有德行的水族,当然不可能存了加害的念头,便折中了个办法,没想到李金来还真的成功了,后来江神大人就突然造访了……”
计缘听完没说什么,思索的并不是杜长生后半段关于大青鱼的话,而是在想着杜长生说的前半段,京师中那几个天师的事情。
一边白齐只是喝茶,对于他来说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没什么兴趣,杜长生和王霄则静静候着。
良久,计缘才开口道。
“杜天师既然接受了大贞皇室的册封,便已经上了大贞的船,大贞这些年国内的态势正在好转,等你认识到自己与大贞一荣俱荣的时候,修行亦能有所得。”
杜长生勉强笑了笑。
“也是一损俱损啊……”
以前没什么希望,有机会得封天师,当然想争一争,现在这天师头衔就鸡肋了,尤其是在元德帝已经驾崩的情况下。
“大贞以如今的势头,若无非同寻常的外因干扰,至少还有百年国运,你若能在寿元耗尽之前得以踏入仙修正途,那么自然需要潜心修炼稳固修行,待道行稳固,不妨就用心当一当大贞的天师。”
杜长生皱眉思索片刻,心中微微一跳,抬头看向计缘。
“先生的意思是,这大贞国运竟是能在两百年后再次开始抬升?”
计缘笑笑没有说话,一边白齐放下茶盏,悠悠然道。
“你可曾听闻天机阁那个算出大贞之地气数大盛的卦象?”
杜长生老实摇摇头。
“不曾听闻,杜某甚至不知道天机阁是什么。”
“呵呵,此事如今在大贞神道之间算不得什么秘密了,至于天机阁,则是一处以窥探天机而闻名的仙府,处于室外洞天之中。”
杜长生只能点点头,这听着就非常厉害。
不过等这些讲完,杜长生就没话讲了,同两个高人在一起又插不进别的话,所幸计缘还算照顾他,容他问一些修行上的不解之处,并指点了他几句,之后就打发他回去了。
这次送杜长生回去就用不着白齐这江神亲自动手了,而是不知何时附近已浮现出另一条画舫,由这条画舫载着杜长生师徒回去,船夫自然也是一名幻化的水族。
等杜长生一走,白齐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
“这个老滑头!”
“呵呵,这种老滑头才能在朝野上混得开,混得住,换成别人,谁又愿意系着一个王朝同赌自身修行呢。”
见到杜长生,让计缘想到了曾经遇上的海上船队,那个船队是为所属国度的国师所指引,去寻找仙霞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