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的徒弟,再看了看边上两个一直捂嘴偷笑的孩子,只能微微叹一口气之后,再度向计缘行礼。
“既如此,在下告退了!”
杜长生说完这话,心情又好了起来,至少知道计先生在尹府了,至少尹相爷病好之前,先生应该不会离开,有机会再向先生讨教的。
在杜长生和王霄两人正要离去的时候,目不斜视看着书的计缘忽然又淡淡补上一句。
“把茶喝了再走。”
杜长生眼睛一亮,看向石桌上两盏盖子都没打开的茶水,向着王霄点了点头,随后拿起茶盏轻轻掀开盖子,顿时一股淡淡的清甜异香飘出,似有似无似幻似真。
心知茶水神异,杜长生不作多想,小心试了试茶水的温度,随后一饮而尽,一股暖暖的感觉顺着口腔流入腹内,随后化为一道道清流散入四肢百骸,一种酣畅舒爽的感觉也随之升起。
“好了,去吧,池儿典儿,代我送送两位。”
计缘再次开口说了一句,杜长生拉了拉还在体会中的徒弟,向着计缘再次行礼,没多说什么,小心退后几步,才慢慢走出了这一处院子,两个孩子则乖巧地一起跟了出去。
一到外面,杜长生的喜色就再也掩饰不住,才咧开嘴呢,就听见自己徒弟已经忍不住笑出了声,看看一边偷笑的两个孩子,杜长生连忙出声提示王霄。
“咳咳,徒儿克制一点。”
几人还没走几步路,阿远就再次出现了,好像就一直在外头等着一样,随着他出了尹府后,直到上了马车,杜长生就再也忍不住心中喜悦,狠狠在马车上对着空气挥了几拳。
在杜长生等人才出院落之后,计缘拍了拍胸口,小纸鹤一下就从怀里钻了出来,扑腾几下翅膀飞到了计缘肩头。
“去一趟春沐江,将这个带给乌崇,让他来一趟京都。”
计缘一边说,一边取出纸笔,低头于石桌前,狼毫笔落下又收起,片刻工夫在一张纸条上写下“计缘敕命,持此通行”八个大字,华光一闪墨迹干涸,随后再将纸条卷起递给小纸鹤,后者赶紧用嘴巴夹着纸条。
随后计缘又在小纸鹤头顶轻轻一点,后者就拍着翅膀飞了起来。
“快去快回。”
“嗡……”
青藤剑在背后微微震动,小纸鹤轻车熟路地飞到剑柄位置,伸出翅膀抓住翠绿藤蔓,下一刻,剑光一闪,仙剑已经射空而去。
望着青藤剑和小纸鹤遁去的方向,计缘也不由想着,这大贞京畿府到底是京城,就是热闹。
杜长生怀着难以入静的兴奋和喜悦之情,坐着马车一路回了司天监,但还没等他回到自己的住所,已经发现有宫里的人在等候他了,果然,那人见杜长生回来,直接道明来意,要他入宫面圣。
这算是给杜长生的喜悦泼了一盆凉水,在随着传讯太监一起进宫的时候,一直在苦思该如何回答皇上的话。
……
两刻钟之后,御书房中,洪武帝杨浩在听完杜长生的叙述之后,一脸严肃地盯着他。
“这么说,尹爱卿已经危在旦夕?”
杜长生点头回道。
“不错,尹相浩然正气不减,光耀四方之下,同陛下紫薇帝气相辅相成,然尹相自身命火垂危,已然在熄灭边缘,若非太医院的太医们竭力维持,怕是早就已经被阴司大神上门请走了!”
杨浩心头微微一紧,赶忙问道。
“天师可有补救之法?”
杜长生深吸一口气,同样面色严肃地看向洪武帝。
“陛下,微臣之前就说过,如尹相这等贤臣千古难遇,出世必然有鬼神相护百病不生,尹相病重至此已经是天数,天数难改啊……”
“难改?天师的难改,到底是能不能改?”
杨浩站起身来,冷眼盯着杜长生,后者心头一跳,强行稳住神态,苦苦皱眉许久,最后抬头看向杨浩,郑重道。
“陛下,微臣愿意拼上这百年道行倾力一试,不是为了那缥缈的国师之位,只为想救这当时贤德一命,保我大贞百世江山!”
“天师你……”
这回答令杨浩微微一愣,杜长生已经躬身行礼道。
“微臣虽是修行中人,但亦心系天下苍生,有机会救尹相一命若不竭力出手,余生必难心安,修行尽毁矣!恕微臣不能再此久陪,须回去准备了。”
杜长生一咬牙,这次没等皇帝命令,直接转身离去,不能让皇帝把自己拿捏死了,否则以后当个国师也和一个奴才太监一样了。
“天师,若如此,天师可会付出什么代价?”
听到皇上在背后这么问了一句,杜长生脚步一顿,留下一句话之后缓缓离去。
“微臣不知!”
只是这四个字,却令杨浩感到千钧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