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铸元罡?什么功夫?’
作为一名既有天赋的仙修,魏元生修为虽然不高但灵韵天成,隐隐感觉到燕飞、陆乘风和左无极身上,此刻有种奇特气息,这只能凭借灵觉感应一丝,却无法用神念感受用法眼看到。
等魏元生想要再感受感受的时候,三个武者一个似是已经酣睡,一个似乎处于静定状态,哪怕左无极靠在船舷上看着下方状若出神,但身上的气血却呈现内敛,气息仿佛只是个没习武的普通少年。
按理来说,这三个都是武者,而魏元生是个常人眼中的仙人,但现在他却觉得这三个武者比他这个仙修还要有修行的味道,果然计先生看重的人都不可以常理度之。
白玉飞舟速度不慢,不过与其说是魏元生带着三人去仙港乘坐泰云宗的宝船,不如说是追赶那艘宝船,因为还没到仙港魏元生就忽然算到宝船提前起飞,想来是泰云宗修士急于回天禹洲的缘故。
魏元生费了好大劲,才勉强驾驭着白玉飞舟在千钧一发之刻追上了宝船,否则一旦宝船开始提速,以他的道行驾驭白玉飞舟是根本追不上的。
宝船名曰泰云飞阁,上头只有泰云宗的修士,根本没有任何其他乘客,更不用说凡人了,但魏元生有玉怀山给的证明,也让宝船上的知事答应载三个凡人一程,而魏元生则回玉怀山复命去了。
处于泰云飞阁上的三个武者,并没有如同开始乘坐白玉飞舟时那样对飞行充满好奇,也无过分拘谨,而是一有空就练武,就连左无极也很少为了看风景上甲板。
三名武者每天都会在甲板上练武打坐,魏元生更是会借自己带着的玄玉等极为沉重的物件给他们,帮助他们练功,也引得泰云宗的修士对几个武者略微好奇,但彼此之间并无什么交流,毕竟就连魏元生在宝船上的所有泰云宗修士眼中也不过是个真实年龄和外表一般无二的小辈。
两个半月之后,泰云飞阁终于到了天禹洲,也能看到那冰封并未化解的海岸。
才练完武的三名武者就站在船舷边看着冰封的海岸线和一片雪白的大地,尽管天气寒冷,但左无极赤膊上身,金刚一般的体魄上腾起一丝丝蒸汽。
泰云宗许多修士也站在甲板上,知事真人也眯着眼看着苍茫大地冷笑出声,然后看向不远处三名武者。
“好个妖魔混乱之世,没想到我天禹洲竟然有这么一天!三位来得可真不是时候啊。”
“仙长无需挂心,将我等在合适之地放下便可。”
知事真人点了点头,人各有志,他如今也没心思过多顾及这三个武者,但还是递过去三张小巧的符箓。
“此乃正阳符,不是什么贵重物件,能驱邪气避瘴气,也能抵御一些阴灵滋扰,收下吧。”
“多谢仙长。”
燕飞三人同声道谢并收下了符箓。
又过去半日,有泰云宗修士御风送三人到达一处小镇外,然后又飞天而起,泰云飞阁也自行远去。
燕飞三人站在这陌生的大地上,呼吸着远比云洲更寒冷的空气,燕飞面无表情,陆乘风晃荡着手中的酒葫芦,似乎在琢磨着怎么买点酒,他的酒早喝光了,在泰云飞阁上又没处买,那些仙长高冷得很,连提供三餐都是丹药了事,也只有左无极显得有些亢奋。
“走吧,还好带了些银两,可以先去买点酒。”
“太好了,吃丹药虽然不会饿,但我快要淡出鸟来了,这神仙当得真没意思!”
左无极表示强烈赞同,推着两个师父一起往前头小镇走去。
只可惜他们想得太美,因为害怕妖魔变化,这小镇拒绝一切陌生人进入,只是给三人指了一处城外的废弃破庙,收了三人一两银子后给了他们两床破被子和一壶浊酒几个包子。
……
千山万水之外的夜里,计缘侧躺在僧舍中微闭双目,意识陷入恍恍惚惚的状态。
以游梦之念驾自身之梦,在似梦非梦之间,计缘仿佛能听到一些声音,这声音起初微弱,随后逐渐清晰了起来,但双目却犹如灌铅般沉重,身体也好似不能动弹,仿佛当初才至荒山破庙中那一夜,除了听声无能为力。
这像是一种错觉,因为计缘知道只要他想睁眼,立刻能睁开,也立刻能起身,但这又不只是一种错觉,心耳所听,皆是远方之音。
类似感应远方相关者的情况曾经也出现过几次,但每次都不太一样,并不完全由计缘的意志所转移,不过如今随着衍算之功和修为提升,计缘稍稍摸出点感觉来了。
“叮~”
左无极用一柄剖肉短刀敲击了一下手中的馒头,发出的声音就像是在打石头。
“这冻得也太结实了吧……”
陆乘风直接抓过一个馒头,啃在嘴里“咯吱咯吱”如同嚼冰,还不忘抿一口酒,燕飞则看向左无极。
“给我烤一下。”
“是大师父,我马上生火!”
万千里外的计缘嘴角微微浮现一丝笑意,似乎能想象出三人此刻的状态,可惜片刻之后这种感觉就渐渐淡了,就像是石入水中的波纹,终有平静的时刻。
‘又是破庙,怕是他们今晚不得安宁呢……’
每次计缘遇上和破庙就准会出事,这次哪怕只是遥遥感应,他也觉得一定会有事发生。
燕飞等人才到天禹洲,计缘就觉得他们的棋子就从模糊状态而凝成虚形,可见这一步并没有错,剩下的就看他们,也是看武道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