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驶入宁安县。
来宁安县的哪种外乡人最多?毫无疑问是书生。
入了宁安县没多久,红发男子就下了马车,同车夫道谢过后徒步前往庙司坊,拜文圣庙,看庙司坊,吃楼外楼的糕点,喝宁安县酿造的花雕,再游玩官方划出来的一大片宅邸建筑群构成的所谓文圣故里......
男子在宁安县边朝圣边游玩,一共用去三四天,才走到了天牛坊外街道上,远远就看到了孙氏面摊的招牌,然后带着笑容走了过去。
人没到,声音已经传了过去。
“听闻这孙氏卤面传承已久,当年文圣都吃过,可是真的?”
“来来来,客官里边请!”
孙一丘殷勤地招呼来客坐下,并且自豪地回答道。
“客官所言极是,我们孙家的手艺传了几十代人了,当年文圣老爷也吃过,您尝尝就知道味道有多好了,好多熟客都记着这味,若是出了远门许久未归,回来的第一件事出了和家人团聚,就是来这吃面呢!”
“一丘,别贫了,客官,让您见笑了,要吃点什么?我们店小,只供卤面和一些卤味。”
红发男子看了孙一丘一眼。
“店家可有推荐的?”
“不如来一碗卤面再来一碗杂碎,很多熟客都这么吃。”
“好,便如你所言,来一碗杂碎,来一碗卤面!”
“好嘞!”
孙氏父子做面的做面倒茶的倒茶,红发男子则不着痕迹地在两人身上来回观察,忽然,他心中微微一动,侧颜看向一侧,有两条大黄狗从摊位边经过。
‘有意思,看来确实是这!’
面条好了,书生立刻开始品尝,并且赞不绝口,吃完付钱后聊了会天才离去,毫不拖泥带水。
一连几天,书生都来吃面,或早晨或中午,有时两顿,有时一顿,和孙家人都熟稔了不少,到第四天傍晚的时候,书生和孙氏父子聊天到了他们收摊的时候。
“洪公子,我们要收摊了,明日我们再继续聊外面的事。”
“哈哈哈,一不小心忘了时间,可要我帮忙?”
孙父在那边也叫了一声。
“不劳烦洪公子,一丘,动作麻利点,别聊天了。”
“是是是!”
那书生赶忙起身让开位置,方便一丘收拾桌凳,随后看着他们折叠油布摆好东西,将东西叠罗汉一样放到橱车上。
等橱车动起来转向的时候,书生眼神一闪,敏锐发现了橱车内侧的一块木牌,看到的那一刹那心中就是猛得一惊。
‘留一份?此术法灵韵如此之强,意境非凡,此前竟然毫无所觉?是文圣所留?亦或者......计先生?’
“哎?这块木牌上的术法甚是高妙,是何人的墨宝啊?”
男子表现出书生该有的兴趣,赶紧几步走近仔细端详,孙一丘笑着回答。
“哦,这是祖传的,我们摊位还有个规矩,生意再好也要留一份材料,也是对照这牌子。”
“呃,为何人所留?”
书生好奇不已,孙一丘挠了挠头,而孙父倒是先说了。
“哈哈哈,洪公子,这牌子传了几十代了,如今早就只是一个象征罢了,为谁留早不记得了,也无甚意义了。”
“哦,确实,只是如此,岂不是浪费面食?”
“那自然是我们回家吃掉嘛。”
“那也麻烦,天天都得吃哈哈哈哈,哦,小生孟浪了。”
孙父笑着回答。
“无妨无妨,洪公子所言也不错,确实如此,只是我们都习惯了,好了今日我们。”
“好好,明日再来吃面,小生先告辞了!”
洪公子拱手行礼,视线看向不远处,孙一丘已经迎向另一辆橱车,那边是一个老头和一个女孩,他正和女孩有说有笑十分亲昵。
书生笑了笑,微微摇了摇头,然后转身离去,嘴里还不停惋惜嘟囔着。
“哎,可惜了这书法,是孙家祖传之物,定是不会卖的,也不知是哪位名家,甚至可能是文圣所留,嗯,也不对,若是文圣所留,怕是早就被朝廷收走了......”
书生一路回到客栈,和小二打招呼,正常洗漱就寝,在午夜之时,留下假身在床,随后真身悄悄遁入阴间。
阳间宁安县官方的书文记载很多是不完全的,虫蛀、鼠啃、潮腐、人祸等等原因导致时间越久越是如此,而想要看完整的宁安县志,阴司才是好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