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个啥?”
其实就她家这破屋烂灶的样,除了西屋里那俩口大木箱子还值些铜子儿,剩下的锅碗瓢盆也抵不了几个钱。
楚戈瞅瞅秀娘,没咋的说话,半天憋出一句,“就、就那锁子和门环,那天小香儿楚安去地里了,我下山回来,瞅着就……”
“噗,哈哈哈……”
秀娘没忍住,“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她实在太稀罕这直愣子的实诚劲儿了。
她家这破门楼,挂着俩耷拉板子,贼瞅见都得绕开走,可他倒好,愣是给挂了一把铜锁,这不是眼气那贼头子么。
“合、合着,咱西屋里……那、那把没有锁头的钥匙是这样来的……”
秀娘笑得直不起身来,一句话断断续续几遍才说全乎。
瞅着秀娘在一旁笑的欢情,楚戈没出口的话哽在喉咙里,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自个儿闷着劲儿就往前走。
秀娘笑够了,缓了口气,小脚几步就追了上去,牵着楚戈的手,“好了,我不笑了,咱下田去吧。”
楚戈见她来了,俏脸笑得红润润,心里头怎么也恼不起来,只是木木的应了一声。
午间日头虽大,可窝在树荫里还是蛮舒坦的。
田坎子里的风吹进村子,树头的叶子沙沙作响,可是好听。
楚戈和秀娘寻着路边走,俩人闲下遛弯,顺过扯扯闲唠,秀娘哼起了前阵子刘氏给她吆喝的小调。
土坑坑,水道道,牵着上下俩个村,久久划开不稀的处。
楚戈与她说了,土坑坑是下阳村村头的土坑路,水道道是上阳村村尾的那条大河。
其实像这种农家小调每个村儿的都有一首,各有各的不同。
早年间,上阳村和下阳村还没分开来,在方圆几百里的地头上算是个大村户,要不是村里人都过的穷紧巴,还能给改成个镇子哩。
只是村口那条大土路子,在上阳村那边还好,越往后就越不成了,等到了下阳村更是没法走了,临到头还连着一片慌闲地。
上阳村这边打了鱼虾,套辆车就能赶镇子卖了去,捞得多能得钱,自个儿吃了还鲜的很。
下阳村处在河头溪边捞不着啥,且村口那条土坑路也不好走,出不去进不来说的就是他村。
好在这边的农家汉子多,个顶个的勤快有劲,十几个一帮子就给开垦出一亩一亩田地来。
村里的老辈人瞅着可是欢情,直夸他们这些后生能干,给自个儿凿出一条后路了。
然而他们这边的荒地能种粮食了,上阳村那边的就寻思着要过来,下阳村的人自然不同意了,三句话不对付就碰出火星子,俩边便这么闹崩了。
本来一个村的,可俩下里都有了怨气,如今撕破脸更是处不下去了,原先的村长去找县衙老爷,央他把两边划拉开了。
楚戈他们这边瞅着是日头落下的地界,就叫下阳村,而前过的是日头升起的地界,就给划来出来叫上阳村。
就这样,后来也有了这个哼曲的小调唱着,土坑坑,水道道,牵着上下俩个村,久久划开不稀的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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