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晕的烛光下,杨坚一边小声的磨墨,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言慕的表情。
孙亮跪在地上,一副懊恼后悔的的样子,“皇上,属下失职,让犯人逃了,请皇上绛罪。”
他不过是稍稍移开了一会儿视线,不想有人就劫走了刘玄,甚至让他毫无察觉。
虽说他与言慕在水磨村已经相识,可现在后者是皇上,他是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不会自大的认为自己还和言慕是兄弟朋友。
言慕却像是没听到似的,手中的折子放下,又重新拿了一张。
他越是这样,孙亮越发的紧张,大气也不敢出。
也不知等了多久,急的他汗流浃背的时候,言慕才抬头看着他,微笑道:“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早点回去,别让家里人挂念。”
孙亮有些不解,怔了怔,这才恭敬的行礼,“多谢皇上,属下告退。”
杨坚小心的将研好的墨递到言慕的面前,缓声道:“皇上,孙副将在这件事上确实失职了,您为何却没有半点责怪之意?逃走的可是刘玄,他现在虽说什么也没有了,可难保不会搞出些幺蛾子来,老奴只怕后患无穷啊。”
言慕抬眼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既然人已经逃走了,责怪也没什么用,不如派人再去找,朕能抓住他第一次,也能抓住他第二次。”
杨坚微微颔首,不再多说,既然言慕已经做了决定,他只需要服从就行了。
*
却说刘玄与阿文说了他的遭遇后,他又开始担忧起来。
看阿文的情况,是被言慕带回来,却又没有封妃,说白了就是没有名分。
一个同样什么都没有的人,能做什么呢?何况他的逃走,皇宫内一定会大肆的搜查,这里有他的藏身之处?
阿文却是让无忧将刘玄带去了一个地方——阮府。
阮云贵虽然在刘昭和刘玄面前说阿文是他的私生女,可这件事外面的人并不知道,所以当刘文成了皇后之后,别人只知道她是前朝的公主,却并不知道她与阮府还有关系。
如此一来,阮云贵也不是什么所谓的国丈爷,依旧是个四品少詹事。
他少有见到刘文的时候,见一次就觉得别扭尴尬一次,所以平日也是尽可能的少碰面。
但他在朝中为官那么久,怎么会不认识刘玄呢?
所以当阿文提出要将他藏在阮府的时候,他是非常的不赞同。
阿文却很笃定:“你扮作一般的小厮,在内院活动,不与阮云贵碰面,自然不会露出马脚。”
其实她这样安排也是有自己打算的,阮云贵虽说认识刘玄,可蒋氏和梅氏却根本没见过,在召都,她唯一能想到的让她安心的地方就是那里。
刘玄左思右想,见阿文胸有成竹的模样,没办法只能同意,而未免夜长梦多,他当天夜里就逃出宫,在无忧的帮忙下成功的混进了阮府。
俗话说大隐隐于市,阮府小厮仆从众多,谁能注意到多一个还是少一个呢。
无忧返回的时候,正好看到言慕负手站在望月轩的门外。
他脚步一顿,在距离还有一丈开外的地方停了下来。
言慕头也未回,淡淡道:“去了哪里?”
无忧冷哼一声,“我去了哪里,似乎碍不着皇上什么事罢。”
言慕这才回头,笑看着他,“不请我进去坐坐?”
无忧没有理会,从他旁边走过去,冷冷的落下一句话:“整个皇宫都是皇上的,你要去哪里,还用我请吗?”
杨坚听的气恼,就要呵斥,又被言慕一个手势止住了。
言慕轻轻一笑,跟在他身后准备往里面走,又问道:“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无忧脚步一滞,心头有种莫名的慌乱,他捏了捏拳,毫不客气的道:“这是我的事,我不是你的奴才,你也管不着我。”
言慕略微沉思,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变化,“说的有道理。”
他从杨坚的手里拿过一包药递给无忧:“这副药对她有好处,每日喝一次,晚饭后吃,虽不至于药到病除,却也能缓解缓解。”
无忧紧紧的盯着他,像是防备似的:“你到底要做什么?既然将她接进了宫,却又什么都不做,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言慕唇角的笑意不变,就如同是最温润的美玉一般,完美的没有任何瑕疵。
无忧冷哼了一声,他就知道什么也问不出来,这副云淡风轻,他想不到会有什么东西能打破。
甚至是阿文的灵魂被迫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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