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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炮台抬头和李二目光相遇,知道躲不过,只好招手叫李二过去。李二也不客气,过去坐在余秀娥身边,指着桌上的大虾问余秀娥:“你一向勤俭持家,一个豆粒掉在地上,你费大半天功夫,也要把它寻到。今日这是哪根筋不对,还大吃大喝上了?这是不打算和老炮台过了呀,恐怕吃了这顿散伙饭,你两个老东西要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了吧?”
余秀娥把吃剩的半拉螃蟹皮,顺手扔进垃圾筒里。翻着白眼骂李二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依我看,你的脖子疼的还不够劲,直疼的你那狗头歪在肩膀上才好呢,省下四赴咒人。骂这个散伙,骂那家拉倒,一咒十年旺,我和俺男人,第二青春刚开始,幸福生活才开头。倒是你这狗贼,早就应该下地狱,方解老娘心头之恨。”
李二知道余秀娥嘴上不饶人,肚里待自己一团火。吃不着葡萄,便硬说葡萄酸,还盼着葡萄,烂叶子烂根烂秧子。料他对自己余恨未消,当下也不与她计较,转过脸去问老炮台:“今天怎么没去卖菜?二百多块钱的收入,今天不要了么?”
老炮台“哧溜”一口酒下肚,抹抹嘴,伸手去盘里摸大虾,李二手快,早把大虾盘子抽过来,往余秀娥面前一推。老炮台扑了空,只好捡起桌上刚才放下的一根螃蟹腿,放在嘴里嚼着。可能嫌肉不多,嚼了几下,便从嘴里吐出来,把那根半硬不烂的螃蟹腿,用手扔进垃圾桶里。
“说呀,吃根螃蟹腿能堵住嘴么?”
老炮台醉眼朦胧,说:“有了进钱容易的好买卖,谁还去干卖菜那破事。天天日晒雨淋,挣那几块辛苦钱,多么的不易!只有无能之辈,才去干那叫花子买卖。”
“怎么着?寻着发大财的近路了?”
“可不!俺两口子凑了一百万,存到了聚宝盆,一年下来,光利息就三十万,够吃够花的啦。比卖菜可强上千万倍,身不动,膀不摇,一年净吃它三十万,十年下来,可就三百万的纯收入!这是多大一笔钱呀,有了这么多钱,吃个破海鲜算什么呀,一顿花个一二百吃饭,这还算钱么?往后哇,小康生活来喽。净等着享清福吧。”
老炮台把身子一探,从余秀娥面前把盛大虾的盘子,拖到自己面前,抓起一个大虾,把虾头拧下来放在桌上,也不扒虾皮,一下塞进嘴里,大嚼起来,满嘴的黄牙,时隐时现。
李二深知老炮台是牛板筋,不再理这块滚刀肉。起身想走,刚站起身,胳膊却被余秀娥拉住:“想走,没那么容易!坐下,老娘有话说。”
“守着这么多人,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咱俩的私房事,也不能在这儿说呀,你家老炮台,竖着俩驴耳朵,可在听呢。”李二乘机在嘴上沾些余秀娥的小便宜。
“少往老娘怀里拱,我可没有闲奶喂你这野孩子!说,俺家租你市场上那柜台要退钱,你什么时候给?反正离合同到期还有半年,租金不退可不行!”
李二故意逗她道:“要退钱,没那么容易。真要想退,先叫我搂着睡一宿才行。要不的话,免谈!”
余秀娥抓起盘里一个大螃蟹,从它身上拧下一个大钳,用手指头把闭着的螯钳张开,舞动着冲李二裆部戳过来。嘴上还在笑骂:“来呀,来呀,往后躲什么?看老娘不夹死你个大坏蛋!”
李二举手投降,告饶道:“我认输,投降还不行么?留着这东西,夜里夹老炮台的脑袋脖子正合适。退柜台的事,好办,看看合同,有一天算一天,找四眼退合同退钱。回头我跟四眼打个招呼。”
孙寡妇在屋里也听见了余秀娥退柜台的事,急忙从小雅间出来,在过道上截住李二,问:“俺家那柜台也想退,你叔碍着情面,不好意思说。叫我出来问问。”
李二毫不含糊的回答:“行,行啊。凡是想退柜台的,集合起来,都去找四眼,一块解决了,我也好赶快另找商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