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地走过去,如同小蚂蚁一般。
方铁树扯下她的书包,“试卷呢?”他翻了翻,终于找到了那张被方栩栩折成手掌那么大的试卷,“这张?”他慢慢打开。
“48?!”方铁树看着那鲜红的数字,大喊道,“你就考了48分?48,你是咒我早点死吗?”
方栩栩低着头,“不是的。”
方铁树怒气上来,抬手就往她的头发啪啪两个两下子,“你怎么就那么笨?白瞎了那时候给你吃那么多好东西。”
方栩栩咬着嘴角也不敢说话,头上嗡嗡地转着。
方铁树哄着眼,酒气上来,越说越生气,“我养你做什么?”拿起墙边的棍子就往方栩栩身上抽去。
方栩栩一看他爸要打他了,赶紧就跑。这一跑又把方铁树给气到了,大步跑过去把她逮住,拎着她的衣领,“跑?你这个死丫头。我供你吃供你穿,还给你钱念书,你就考这个分数给我?”他一边说着,就开始往方栩栩身上打去。
喝了酒的人哪里顾及轻重啊。
“我不会了!”方栩栩疼的直嚎,“不要打了,爸,我疼!”
方铁树一连打了十来下,手酸,把棍子给扔了。
方栩栩疼的站不起。方母被老二拉回来时,就看到大女儿躺在地上,她吓得脸都白了,和丈夫大吵了一顿。
方栩栩在家养了一个星期才去上学,自此开始了她和方父无言的生活。她由一个活泼的下女孩变得沉默,压抑起来。
没多久,方母又查出怀孕,这回方父没再当回事。方母一怀孕,家里的一些事自然而然就落到方栩栩头上。
方栩栩一年级时开始洗衣服、洗碗,凡是她能做的她都要去做。不过于此同时,她喜欢上了画画。
上天很眷顾这个孩子,她的画画的非常好。学校的美术老师发现了她,那老师和方栩栩的表姑姑是校友,所以对方栩栩也格外照顾,出于惜才,也是尽她所能辅导一下这个孩子。
那时候学业压力不大,也没有那么多作业。方栩栩有时间就画画,没有纸,她就拿着小木棍在地上画。
她的画笔用完了,不敢和方父要钱,只得悄悄地拿了沈秋实给她的零花钱去买。结果那一次,她房间画画,被妹妹叫出来。“爸爸找你。”
她默不作声地出来。
自打那一次被打之后,她都没有再和她爸爸说上一句话。
“我问你,我放桌上的五十块钱没了,你看见了没有?”
方栩栩摇摇头。
“你是哑巴吗?不会说话?是不是你拿的?”
方栩栩的脸瞬间烧红了,她感到一阵屈辱,“没有!我没有拿!”
“我看到你去小店买笔了,钱哪来的?”
方栩栩红着眼看着她的爸爸,七岁的孩子已经有了强烈的自尊心,她感到了深深的屈辱,尤其是来自最亲的人。“是上次秋实哥哥给我的。我没有偷你的钱。”她倔强地忍着眼泪。
“说实话!再不说实话,我揍你。二妹,你去拿棍子。”
方小籽看了一眼方栩栩,她不敢违逆她爸的话乖乖去拿棍子了。
方栩栩挺直着背,小身子一颤一颤的。
方父举着棍子,恶狠狠地瞪着她,“说不说?小小年纪竟然敢当小偷!我打死你!”
方栩栩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死死地看着他,眼里渐渐蒙上了怨愤。
这一打方母听见动静出来一看,“你做什么?又打栩栩!快住手!”
方母挺着肚子,方父不敢再动,气呼呼地把前因后果给说了一遍。
方母揉着大女儿的背,“那钱我拿给妈了,你就不能多问问,就冤枉栩栩吗?方铁树你有没有心啊?你女儿画笔用完了,她都不敢问你要钱,你怎么当父亲的。”
“没拿就没拿。喏,算了,给你五十块,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吧?”方铁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五十块。
方栩栩也不哭不闹,听着父母的吵闹,她呆呆地看着院子。那时候她就想她要离开这个从来不属于她的家。她用了方铁树多少钱,将来一定都还给他,一分都不少。
方母接过钱塞到她的口袋,“拿着,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方父讪讪的。
不多久,方母生产,这一次,方父终于如愿以偿,得了一个儿子。
方栩栩看着那个孩子,没有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婴儿实在太能哭了,一不如意就哭,她和二妹都睡不好,偏偏她爸开心的很。每天都要抱着小弟弟哄着。她才发现他爸也会那样笑。
方家有了这个男孩后,家里的开销也越来越大。
方栩栩原本根本老师学画的,这会儿,方父也不想掏这个钱了。方母没办法,只好偷偷去交钱。方父知道也没再说什么。
方栩栩的成绩不是特别突出,但是因为美术特长,她考上了县城的高中,就这样开始了离家的生活。
她并没有觉得不快,反而异常的轻松。
那会儿,沈秋实已经上了大学了,他告诉方栩栩要想出去,一定考出去。所以初三到高三那四年,她是拼尽了力气。一方面为了奖学金,另一方面,就是为了离开那个家。
那几年,方栩栩除了有必要回家她才回去。和方父的疏远越来越大。方父所有的心思都花在儿子身上。方栩栩早已看淡了。
好在,在她的努力之下,她终于考上了d大。
更幸运的是,在她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爱上一个男人时,梁景深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