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注意到刚刚扔在床边的那个白色瓷瓶,“这是什么?”
夏至倾的眸光立刻暗了下来,“艾叶酒,是我爹爹给我流胎用的。”
耶龙亿心内一紧,抓着夏至倾的肩膀的手便用了力,“你喝了?”
“好痛。”夏至倾的小脸一白,嗔怪着挥着小拳头打在耶龙亿硬实的胸膛上,“当然没有,我怎会舍得。”
耶龙亿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些日子只当你真的不在了,现下有了你的孩子,只以为这是你唯一的血脉,又怎会狠心堕去。”夏至倾说着,埋头依偎到耶龙亿怀里,他的心跳铿锵有力,身上尽是叫人踏实的稳妥气息,枕着这个男人,她便安心下来,只觉得即使天塌了,耶龙亿也定是能一手撑起,不伤自己分毫。
“倾儿……”耶龙亿想要说许多感谢的话,又觉得即使说了亦不能将自己的心尽数表达出来,便只呼喊了夏至倾的名字,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二人在床榻上相拥良久,直到外面的打更声传来,才知已是四更天了。
“倾儿,我们走吧。”
说着,耶龙亿从床上起身,小心地扶起夏至倾,帮她将衣衫整理好,又将自己的披风围在她的身上,这许多日不见,只觉得倾儿又消瘦了,被披风一围,越发娇弱可人疼了。
“这一走,便不知何日能再见你阿爸了。”耶龙亿轻声在夏至倾耳边提醒了下,终归他觉得自己是欠了她的,因了自己,她与家人都隔绝了。
夏至倾的眼睛一热,泪水终是被忍了回去,天涯海角,此生她是跟定了耶龙亿,家人与耶龙亿之间,若非要做个选择,她选后者。
“走吧。”夏至倾只轻轻吐出这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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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龙亿将夏至倾带回韩府别院,简单收拾了夏至倾路上必备的行囊,而后便去了偏房叫醒科科葛,要他准备着,天一亮,城门一开便出城去。
科科葛应着,终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夏姑娘呢?”
科科葛跟随耶龙亿多年,是个凡事胸中有数嘴不多言的稳妥之人,军中虽有军妓,但他手下的36名亲兵里,惟有他从未去过军妓营,旁人只道他是个不近女色之人,却不想今日忽然问出这样的话,虽只四个字,包含的关怀与牵挂却是极重的分量。
耶龙亿楞了一愣,随即冷冷道:“以后要管她叫夫人。”
科科葛忙一低头,面有愧色道:“请恕属下失言。”
耶龙亿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夏至倾美若仙子,科科葛此次护送了她一路,同乘一匹马,难免有些肢体碰触,便是他动了心也是合情合理。只要他懂得克制自己,不怀非分之想,耶龙亿也便不会追究。
黎明一到,耶龙亿便带着夏至倾,与科科葛一行七人,离开了幽州城。
清晨用早餐时,耶龙诚和韩伯辅才知晓耶龙亿已然离开。
“大哥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耶龙诚笑道。
“统军只是心思深远罢了,想必他昨夜定是带了夏小姐回来,若不赶着今早出城,怕再想出城便难了。”韩伯辅抚摸下巴处的胡须了然道:“只怕再有一会儿工夫,这城里便要热闹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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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伯辅料得没错,一个时辰后,幽州城里官兵出动,全城戒备,只为了搜索夏至倾的下落。
夏济仁是在清晨发现夏至倾再度失踪的,屋内没有打斗痕迹,他也未曾听到过动静,便以为夏至倾是在睡梦中被人迷昏劫走。
夏至倾第一次被劫,是在大街上,夏济仁尚能给自己找个无能为力的借口,这次却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人劫走,夏济仁紧攥着拳头砸在桌面上,是可忍孰不可忍,若抓到劫走倾儿的凶手,他定会调制毒药,亲手喂凶手喝下,令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方泄心头之恨。
而后,夏济仁匆匆赶往太守府报案,只说自己爱女在医馆内被人掳走,望太守关闭城门,挨门挨户搜查,定要找出凶手绳之以法。
薛太守听了,便即刻行事,半分未敢耽搁,只因夏济仁的背景深厚,连他也是吃罪不起的。
夏济仁的胞弟夏济孝是郑国的皇室御医总管,御医总管是什么人啊?整个皇室的生老病死都掌握在他的手中,每日里结交的尽是王孙贵胄,看着只是一介御医,朝中的千丝万缕却都与之有所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