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张小姐的话完全将在做姑娘们的兴致都勾了起来,娄家的世子那可是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公子,平日里这些闺阁姑娘们哪里就能瞧见他了。不过倒是经常能从父兄口中提起这位的大名,如此美玉般的翩翩佳公子,怎么看都有足够的资本入选众位小姐的春闺梦中第一人。
果然张小姐的这个话题,相当的受欢迎,众姑娘立刻就来了精神,附和说道:
“我先前也瞥了一眼,不过来晚了,只瞧见了背影,那也是绝顶风姿的。今后若是有谁能嫁给他,只怕真是做梦都要笑醒了。”
“哎哎,这话倒不是说着玩儿的,我可听说娄家世子到今天都还没娶正妻,指不定世子夫人还有可能从咱们这些人中出也说不定呢。”
这样一句话,简直就把亭子内的气氛吵到了最高点,众姑娘既矜持又好奇,笑作一团,一个个的推搡着先前说话的小姐,不过却没有一个人去否认那小姐的说法,薛绣和薛宸对视一眼,无奈的耸耸肩,小姐们听说薛家有个表小姐跟娄家沾着亲,纷纷缠着薛宸让她引荐,薛宸无奈,只好让人去把韩钰给喊了过来,谁知道,韩钰过来之后,这些小姐们却又一个个矜持起来,你推我,我推你,终于推举出张小姐来问韩钰问题,韩钰出席这种场合,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众人围着问娄家的事情了,也是身经百战,知道这些姑娘们爱听什么,她就专挑那些来说,逗得姑娘们情绪十分欢乐,场面一度和乐融融。
观鱼亭外突然来了几位妇人,像是经过这里,为首的是薛氏和赵氏,她们后面跟着两个女人,一大一小,大的那个大约二十*岁的样子,生的颇为艳丽,举止端庄,衣着华贵,行走扶风弱柳,却又不失大方,发髻两边插着一对扇形的金钗,很有特色。而她身后的女孩儿,则十二三岁的样子,小家碧玉,很是可爱漂亮,穿着一身水蓝色绣蝴蝶金边的通袖袄,莹洁无暇的小脸清爽宜人,嘴角微微上翘,看着有点喜庆,很柔弱的样子。
薛氏在亭外站定,对薛宸招了招手,亭子里的姑娘们看见长辈,便齐刷刷的站了起来,原地给薛氏和赵氏屈膝行礼,薛氏和赵氏也点头致意。
薛宸来到薛氏跟前,薛氏便指了指她,对旁边的妇人说道:
“这便是宸姐儿了。”然后又转过来对宸姐儿说道:“宸姐儿,这位是嘉和县主,这是县主千金,与你同岁,月份比你略小一些,你便称她做妹妹。”
薛宸知道今日来了不少贵客,也不会失礼人前,对那位嘉和县主行了一个规矩的晚辈礼,嘉和县主满意的对她点点头,竟从袖中手腕上拿下一对汉白玉的镯子送到薛宸手上,温和的说道:
“初回见面,我很喜欢你,这是静姐儿,今日还要劳烦你带着她一同玩耍,可好?”
薛宸看着手里的镯子,只觉得这见面礼也实在太贵重,看了一眼薛氏,只见薛氏对她暗自点点头,薛宸便敛下眉目,大大方方的对嘉和县主屈膝道谢:
“多谢县主赏赐,妹妹今日便交给我好了,定会将妹妹照顾好。”
嘉和县主又点点头,然后便与薛氏和赵氏一同离开了观鱼亭。
薛宸上前拉那位妹妹的手,亲切的问道:“妹妹可是叫静姐儿,我叫薛宸,你可以与她一样叫我宸姐儿,随我来,我给你介绍姐妹认识。”
静姐儿似乎有些腼腆,抽回了手,拢入窄袖中,对薛宸勉强笑道:“有劳姐姐为我引荐。”
薛宸见她不愿亲近,便知她性子是个冷的,也不勉强,便在她前面引路,将她领到观鱼亭中,一个个的介绍过去,众姑娘知道她是县主的女儿,自然也不敢怠慢,言语不乏尊敬,薛宸给她安排在自己身边坐下,又亲自给她剥了一只蜜柑送到面前,才得到她轻声细气的道谢,又聊了几句,才知道这位静姐儿是随了县主的姓,叫魏芷静,今年十三岁,一直与她母亲生活在宛平。
姑娘们本来就是凑在一起热闹,多个人少个人也没什么,话题继续,气氛顿时又高了起来,静姐儿被大家捧了两句,才稍稍敞开了些心扉,与大伙儿说起话来。
薛绣用手肘悄悄的撞了撞薛宸,两人借着观鱼的话题,凑到栏杆边上,薛绣与她贴耳问道:“这个嘉和县主是什么人?”薛绣心里其实也是有猜测的,只不过没敢说出来,先前她在亭子里可是看的分明,那嘉和县主对宸姐儿的样子有些特别。
薛宸看着亭下不住游动的红色锦鲤,唇边勾起一抹笑来,侧身在薛绣耳旁说了几句话,就见薛绣恍然大悟,又转头看了一眼静姐儿。
能让薛氏和赵氏共同招呼,并且见了她一出手就是一对汉白玉的镯子,这个嘉和县主的身份就不难猜了,薛云涛如今步步高升,亡妻卢氏的孝期也已经过了,这个时候,正是娶妻续弦的好时候,只不知是这位县主看中了薛云涛,还是薛云涛看中了县主,如果成事,两人皆是二婚,也都有一个女儿,就不存在谁占便宜谁吃亏的道理,倒也般配的很。
薛绣看着淡定自若的薛宸,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是彻彻底底的对薛宸服了,如果换位思考,如果是她的父亲要续弦,在未成亲前,将这个女人带到自己面前来,自己能不能表现的像宸姐儿这般淡定。不过,她也明白宸姐儿的心思,薛云涛才三十岁,不可能今后不娶新夫人进门,薛宸是无论如何都会多一个嫡母出来的,既然不能改变,那就只能从容接受了。只是薛家清贵,薛云涛在这方面,如何会娶一个丧夫的县主进门?这是薛绣怎么都想不通的。
薛宸说完之后,见薛绣面上现出不解,便对薛绣无奈的弯了弯唇,才牵着薛绣又回到了桌子旁坐下,好像一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猜到的模样,继续和姑娘们说笑。
而另一边,薛云涛亲自领着娄战和娄庆云去了云山居的书房,四面皆是景致,里面招呼的全都是三品以上的官员,看见卫国公竟然也来了,便纷纷站起来与之行礼,大家都是同朝为官的,每日都能相见,因此也没什么好见外的,娄战父子坐下之后,薛云涛亲自给他们奉了茶,娄战坦然接受,娄庆云却是主动相迎。
一切安顿好之后,才开始聊起,娄战作为武官之首,谈的自然都是军防之事,有些文官并不擅长,也插不上话,又不想平白的浪费与卫国公结交的机会,户部侍郎李博文便主动将话题引到了正在喝茶的娄庆云身上,问道:
“世子如今还在大理寺中任职,贵人事忙,可也别耽搁了终身大事。”
娄庆云放下茶杯对李博文笑了笑,说道:“何为终身大事?李大人的话没说清楚,我听不懂。”
娄庆云无疑是在场众人里年纪最小的,就连薛云涛都比他大了十岁,但就身份而论,那是高不可言,而他所在的大理寺,在官员之中算是个不太愿意提的,所以想与之攀谈,只能从其他方面入手,而娄庆云年过二十,仍未娶妻,这就是一个现成的好话题,果然,李博文开口之后,就连卫国公娄战都回过神来,打算加入这个话题来了。
对李博文摆摆手,说道:“李大人,你快别问他了,就为了这事儿,我和她母亲几乎都要都要愁白了头,可是偏偏他就跟个没事人似的,你说急人不急人?”
娄战是个爽利性子,战场上出来的男人,没几个说话会拐弯抹角的,也就顺着话题直言不讳了。
因为这个话题,书房里的气氛倒是瞬间好了许多,平日里正经惯了的官员们,此刻就像是炸开了锅,你一言我一语,围绕着这个话题说了起来,有几个热情的,还对娄战推销了不少适婚年龄的小姐,娄战听的很认真,似乎真的想从这些听起来就很美好的小姐中挑一个做儿媳妇。
娄庆云倒也淡定,坐在一边兀自喝茶,一副这些人在说的话题与他无关的神情,
这些人一口一个媳妇子,知道的说他们是朝廷官员,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冰人聚会,谁家都能拿出几个适婚年龄的千金小姐,一个个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娄庆云的心早就飞到其他地方去了,哪里听得进去这些,寻了个机会,干脆借尿遁走出了书房,这才觉得天高海阔,任君遨游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