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车上,看着眉头紧锁的蔺芊墨,那种担心显而易见。
凤璟抬手,抚上的面颊,轻声道,“不会有事的,放心!”
蔺芊墨听了,脸颊在凤璟的大手上蹭了蹭没说话。
凤璟感受着主动靠近他手心的温热,眼神微闪,这是主动?是脆弱?潜在当他是依靠?无论是哪一种,凤璟都觉得此刻他应该做点儿什么,表示一下他愿意。想着,起身,在蔺芊墨身边坐下,伸手揽住她肩膀,拉她靠在胸口,“放心!”安慰的用词,很是单一。
蔺芊墨听了,头埋在凤璟胸口,道“其实,我只是刚好脸上有点痒!”
“是吗?”
“还有这声音…”蔺芊墨鼻音很重,闷闷道,“你压倒我鼻子了!”
凤璟听了把手松开!表情淡淡,安慰人比欺负人难了点儿。
蔺芊墨抬头,揉了揉鼻子,“如果我想哭,一定找郡王借肩膀靠靠。”
“嗯!我肩膀很闲,借给你不要银子,不过,哭的时候不要流鼻涕。”
虽然凤璟安慰人的字词单调了点儿,虽然凤璟讲的笑话冷了点儿。不过,他这个时候待在她身边的感觉,却是一点儿不坏。
“主子,夫人,到了!”马车停下,凤和声音传来。
凤璟,蔺芊墨下车!
无时出发,此时已经月朗星稀,抬头,月光之下,悦来客栈几个字映入眼帘。
“蔺毅谨在客栈吗?”
“嗯!”
蔺芊墨听了没再说什么,疾步往里走去。随着凤卫来到厢房,门打开,一美少年进入视线!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受蔺芊墨托付,让他带着蔺毅谨离开之人——阴嗜!
只是此刻,阴嗜没有了初见的跳脱,张扬,整个人压抑,也憔悴的厉害。显然蔺毅谨出事儿,让他心里承受很大的压力。
看到蔺芊墨到来,阴嗜眼中歉疚满溢,声音干哑,“对不起,我没护住他!”
蔺芊墨看了他一眼,抬脚走到床前,看到躺在床上的人,心口微缩,“黑了,瘦了,几个月不见,见到自己妹妹还昏迷了!蔺毅谨,说好的惊喜呢?你这样擅自做主改变约定,可是不好的习惯。”说着,声音有些发涩。
在床边坐下,抬手抚上他的脉搏,片刻,眉头皱起,脸色沉了下来,眼底溢出暗色,戾气蔓延。
凤璟在一边的软椅上坐下,看着蔺芊墨的神色,清晰可窥探出,看来情况不太好。
蔺芊墨看着阴嗜开口,“发生了什么事儿?”
“前几日,蔺毅谨收到来自京城的信,知道了你来汶山了。刚好我们出来谈生意所在的地方,离汶山也并不是很远。所以,他就想趁着机会来看看你。只是,昨天在走到尉城的时候…。”
阴嗜声音发沉,面色阴暗,“蔺毅谨忽然就病倒了,开始只是呕吐,我以为他是吃坏了什么东西,可一炷香的时间未过去,他突然陷入昏迷。找了十多个大夫,只有一个大夫怀疑他可能是中毒了,其他的几个甚至连原因都探不出。”
阴嗜面皮紧绷,沉声道,“怀疑蔺毅谨中毒的大夫,却探不出是什么毒,更不敢轻易开方子。我知道情况不妙,就带着他赶紧来找你了。但在今天上午,我竟然看到他嘴角开始有血色溢出…。我不知道什么原因,担心是不是赶路受了颠簸?为了预防万一,我就在这里停了下来,让身边的人去给你送了信儿。”
“蔺毅谨病发之前,可有什么异常情况发生?”
“没有,出去我们是一块儿的,吃饭也是一桌的,也未遇到过什么可疑之事,未接触过什么可疑之人。”阴嗜眉头皱的紧紧的,“我直到现在也不明白,蔺毅谨为什么突然就中毒了?”
蔺芊墨凝眉,呢喃,“祸从口出,病从口入,蔺毅谨会中毒必有缘由…。”说着,沉默,片刻,抬头看向凤和,“去给我打盆清水,再拿一块棉布过来。”
“是!”
不一会儿凤和把东西拿来,放在蔺芊墨面前。
蔺芊墨把棉布浸入水中,而后拧干,开始擦拭蔺毅谨双手,仔细,反复,任何一处,擦拭过后,把棉布折叠,而后拿出银针,刺入棉布中!
凤璟,阴嗜,凤和,三人亦不由看向那银针,片刻,赫然发现银针开始变黑。
阴嗜脸色遂然大变,“毒竟然在手上?”
蔺芊墨摇头,“平日里蔺毅谨最长拿在手里的是什么东西?”
阴嗜闻言,意识到什么,紧声道,“说你送给他的平安福袋,他一直挂在腰间,平日没事儿就拿着给我炫耀。”那丑丑的平安福袋。
闻言,蔺芊墨掀开被子,把蔺毅谨腰上的福袋拿下,打开,拿出里面的念珠,看了一眼,顺手放入袖带中,看向凤和,“你帮蔺毅谨擦拭一下身体,把衣服,被褥都换掉,然后都烧了。”
“是!”
“阴嗜,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事儿问你。”蔺芊墨说完,抬脚走了出去。
阴嗜跟随在后。凤璟刚起身,欲同去…蔺芊墨转头,“相公,你这这里等我一下吧,我担心你跟着去某些人压力太大,到时候什么都问不出。”
凤璟听了,顿住没动,看着阴嗜随着蔺芊墨走进另一间厢房内,同时被叫进去的还有跟着阴嗜,蔺毅谨身边伺候的几个下人。
凤璟抬手,几个玄衣暗卫无声出现在凤璟身边,“主子。”
“跟过去,守着!”
“是!”
几人领命,飞身隐没在厢房几处地方,守护,戒备!
凤璟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厢房处。
片刻,厢房门打开,刚随着进去的几个下人走了出来。而后厢房门再次被关上。那些下人,凤璟看了一眼,少了一个人,是被蔺芊墨问出了什么?被留在厢房了吗?
凤璟想着,眉头却不由皱了起来,随着面色微变,阔步上前,走到蔺芊墨所在的厢房,伸手把门推开,看清屋内情况,眼眸溢出暗色,“这个混账东西…”
察觉到凤璟的异样,凤英飞身过去,看着厢房,脸色亦是大变。蔺芊墨,阴嗜不见了!
凤英疾步拦住那些小厮,沉戾道,“怎么回事儿?”
“小的也不知道,只是刚进来,那位夫人就让我家少爷带着她从窗户这里离开了。离开前只交给我们一句,让我们数到一百,然后让再出来。”小厮看着凤璟战战兢兢道。
“你们进去的是六个人,为什么现在只剩下你们五个了?还有一个人呢?”
“他也跟着一起离开了。”小厮说完,皱眉道,“不过,我记得以前他不会武功的,可刚才他身手看起来很厉害。”
闻言,凤英瞬时恍然,看来那个人是被人伪装的,极有可能就是谋害蔺毅谨之人。
凤璟眼眸暗沉,看着凤英道,“你和凤和留下,把这客栈之中但凡接触到蔺毅谨的人都给控制住。还有,那些被阴嗜找来给蔺毅谨看病的大夫,你带着这个小厮过去,都逐一给我找来。严密查探那些曾碰触到那个福袋的人。”
凤英闻言,眉心一跳,“主子你是怀疑…”
“那个被蔺芊墨放入袖带的福袋中,除了那颗念珠,应该还有其他东西。”凤璟眯着眼睛道,“比如,她现在所去地方的地址!”
“属下这就去查!”说完,飞身离开。
凤璟站在原地,心口紧绷,只是这一瞬间,她就敢消失给他看,这感觉…。窝火,不安!
“凤弑!”
“主子!”
“带人分散四周,找!”
“注意观察地面。”
“是!”
闹心,操心,担心,动心,综合在一起,凤璟按了按眉心,蔺芊墨果然是个麻烦!这么一个麻烦的人,却还担心别人会变心?她一个人都已让人精疲力尽,连分心都不敢,哪里还会有那个精力去招惹别的女人?
这混账女人,等到找他,他一定…。其实,靠在他胸口哭时,就算她流鼻涕也没关系!
*
银色的月光之下,眼前还算清晰,远方一片漆黑朦胧,透着凉意,看着眼前高巍的大山,空寂的场地,阴嗜和蔺芊墨两人站在高山上。而,随着一起离开客栈的小厮却是不见了踪影。
不过,现在他们没心思探究那个,那个小厮是他人伪装的人确定无疑。这个时候在懊恼那个已没有意义,怪只怪自己疏忽大意,阴嗜气息微喘,皱眉,“你确定谋害蔺毅谨的人在这里?”
蔺芊墨听了,淡淡一笑,看着四周,缓步走向一方,淡淡道,“若是真的要谋害蔺毅谨,蔺毅谨或许就不止是中毒了。准确的说,蔺毅谨应该只是被我牵连了而已。虽然,我这一路也未想出,我到底得罪了那位大人物。不过,既然来到这里,应该马上就会知晓了…。”
蔺芊墨说完,从腰间拿出一个瓶子,对着前面不远处的一棵树上用力砸去,绝对的力道,让瓶子碰到树木时,瞬时破掉,里面的药粉洒落,分散,随风飘散!
无任何动静!
蔺芊墨也不急,悠然道,“凤璟未跟来,不过,若是你们再耽搁下去,一切可就难保证了!”蔺芊墨说着,又拿出一个瓶子,“或者说,你们是真的很喜欢这种另类的相见方式!”
蔺芊墨话落,手动,还未抛出,一个粗噶的声音传来,“没想到郡王妃还是个急性子的人呀!”
听到声音,阴嗜两步走到蔺芊墨身边,戒备姿态尽显,沉怒道,“既然来了就别磨磨唧唧的,赶紧给我出来。”
“哈哈哈…。”一阵笑声,声音怪异。
蔺芊墨听着眉心一跳。
笑声出,人影现!
十余人,全黑衣,无情绪,无表情,却弑气蔓延!那股厚重的压迫感觉,弑杀之气,让阴嗜反射性身体紧绷,心口发紧,蓄势待发。
阴嗜紧紧盯着那些黑衣人,而蔺芊墨却是看着坐在轮椅上,被黑衣人围绕在中间,背部痀偻的老人身上!
同时,坐在椅子上的老人也在看着蔺芊墨,神色莫测。
看着,静默,良久,蔺芊墨微微勾唇,“老伯贵姓!”
“呵呵…免贵姓李!”
蔺芊墨点头,直接了当道,“我要解药,不知道李伯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
“蔺毅谨被我下毒,我以为郡王妃会先问问我们之间的恩怨?没想到郡王妃开口就是问解药,这还真让我有些出乎意料。”
蔺芊墨听言,笑了笑道,“以前什么样的恩怨不重要,重要以后,现在还请李伯给我们一个化解的机会。”
“看来你救你兄长的心,很是迫切呀!这样很好。”
“我要是太冷淡了,李伯岂不是会很失望!”蔺芊墨轻笑道,“既然是来化解恩怨的,那么,让李伯失望的事情,我可不会做。”
老人听了,呵呵一笑,看起来蔺芊墨的话让他很是开怀,声音粗噶道,“能那么快确定蔺毅谨是中毒,并马上从他身上发现线索,还能轻易就避开风郡王来到这里…看来,郡王妃比我想象的跟聪明,更加了不得!”
“呵呵…。李伯过奖了,我这不过是运气好罢了!”蔺芊墨看着眼前的老人,再次道,“李伯,我们时间并不多,所以,如果李伯有什么吩咐,还请直说。”
“要救蔺毅谨,你时间确实不多。不过…”老人微微一顿,笑道,“不过,我时间确很多。凤郡王虽然能力非凡,但想要一时半会儿找到这里并不容易。”
“李伯这么有信心?”
“把纸条放入蔺毅谨福袋里的人已经死了,凤郡王若是想从那里着手找到这里怕是要失望了。而且…。”老人看向蔺芊墨,眼神隐晦莫测,“郡王妃来时好似无意中撒下的东西,也已完全没掩埋,并被将计就计,改变了方向。凤郡王若是顺着那个线索找,恐怕要走不少的弯路。”
蔺芊墨听了,脸色微微一变,“看来,我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做多余的事,得适得其反的结果呀!”
“所以,想比郡王妃,老夫倒是一点儿都不急。”
“一切痕迹被磨灭的如此干净,李伯自然是不用急了。并且,若是我的答案不能让李伯满意的话,就此瞬时让我消失,也同样能够完全无声无息,不留一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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