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冯沅直接跟店员点了两份原味的,店员去开冰柜门,小和尚乖乖退开一步,目光仍旧依依不舍的粘在冰柜上。
“想吃哪个?”冯沅大方的指指冰柜,“哥哥请你吃。”
小和尚诧异的抬起头,白皙的小脸蛋上浮现一丝赧红,赶紧摆摆手,口音带着浓重的乡音,“不用不用,俺不想吃。”他还没说完,包袱里的小猫便着急的用胖乎乎的爪子挠了两下他的肩膀。
冯沅跟许慕对视一眼,挑挑眉毛,“真的?”他刚才的眼神可不是这么说的。
“真的,俺只是在和自己的贪念做斗争。”小和尚屈指敲敲小猫的额头,扬着奶气的下巴,一脸的郑重其事,小手却紧张的抠着胸前黄色的包袱结,停顿片刻后又补充了一句,“俺有钱的,很多钱。”
冯沅&许慕&店员:………………
“那好吧,小师父你加油!”冯沅最先回过神来,尊重小和尚自己的意思,打算结账走人。
小家伙一板一眼的朝他拱手为礼,“无量观。”
许慕难以置信的瞪圆了眼睛,“你是道士?”哪家道士会把头剃得跟和尚似的?
小家伙满面正直的点点头,再度拱手,“正是,俺……小道崂山华盖派旁支华源门第四十六代首席弟子沈良。”
冯沅挑挑眉毛,幸灾乐祸的拍拍许慕的肩膀,“人家辈分比你高!”根据他们从小翻过的那些手抄本记录,许家正是崂山华盖派清虚门的一支,按照辈分算的话,传到许慕这里,已经是第四十八代。
“道兄是?”沈良懵懵懂懂的望向许慕,听冯沅的意思,他也是道门中人?
许慕哀怨的看了冯沅一眼,连忙跟沈良解释,“我姓许,祖上也出过道士,拜在华盖派清虚门之下,不过……到我这代已经……”
“道兄想是家传已失吧。”沈良努力板起还带着婴儿肥的小脸,装出肃穆的表情,“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没错。”许慕点点头,赶紧跟沈良道别,拽着冯沅溜之大吉,他可不想承认自己是四十八代,要跟一个□□岁的孩子执祖辈礼节。
沈良站在小吃街中央,望着许慕的背影喃喃自语,“清虚门许家?”
小黑猫懒洋洋的趴在沈良肩头,舔着自己胖乎乎的爪子,“他身上的味道挺好闻的。”
“怎么办?他好像被东西标记了。”沈良重新咬起手指,面色分外苦恼。
“这么好闻的味道,没妖怪惦记就怪了。”小猫慢条斯理的白了沈良一眼,“换做两百年前,我肯定也会去尝尝。”
“八步,记住你已经归入道门了。”沈良警告性的屈指,作势要弹它的额头。
黑猫把头扭向一边,几条长长的胡须在晚风中轻颤,“你再管老子叫这个蠢名字,我就挠花你的脸。”
第二天只有两件清平巷的到付包裹,许慕揣着七百块钱赶到巷口的时候,刚好十二点整。街面开张的店铺依旧稀稀落落的,也不知道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才做生意,估计都是些有钱任性的主儿,路中间的地摊倒依旧人声鼎沸红火的要命。
许慕循着记忆很快找到昨天那位头发花白的摊主,剜肉般的把七百块钱递了过去。
摆弄着铜钱的摊主抬起眼角,“你要是觉得贵,也可以拿几滴……”
他还没说完,铺盖下的青条石突然震动起来,地摊上展示的瓷器钟磬齐鸣般的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动。
许慕紧张的望向四周,怎么回事?不会是地震吧?
摊主立刻收了声音,痛快接过许慕手里的钱,将缺块釉面的瓷枕烫手山芋般的抛进许慕怀里。
瓷器大合奏般的响动立刻停了。
摊主长出口气,“宋代的民窑枕,现在归你了。”
“宋代?”许慕低头看看怀里的东西,这不是假货么?
“对,宋代。”摊主肯定的点点头,再也不肯解释更多,只催促他离开。
许慕赶着去送快递,带着满肚子的疑惑将瓷枕小心翼翼的放在后车斗里,要真是宋代的,就算破损也不止七百块吧?卖掉会不会赚些钱回来?摊主难道会做赔本买卖?
“您好,请问“铁牙”先生在么?有他的快递。”许慕敲敲三十九号的铺门,礼貌的询问着桌子后面翘着二郎腿听京剧的青年。那人染了头非主流的灰白色头发,眼神锐利,肤色黧黑,胳膊上虬结的腱子肉几乎要撑破衣袖,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角色。他手里捏着把三四十公分长的断刀,正在用指腹轻试刃口。
“放那儿吧。”平头不耐烦的用手里的断刃指指门口的木头柜台,上面横七竖八的堆放着不少把或黑或黄的刀剑,皆是红斑绿锈,蚀迹斑斑,几乎看不出本来模样。
“先生,不好意思,这是到付件,需要付12块钱。”为了那个坑爹的评分系统,许慕努力挤出个微笑,依旧把快递抓在自己手里。出门前,老板娘特意叮嘱他,如果对方不肯付钱,至少要把包裹拿回去。
“你敢跟老子要钱?”那人抬起头,横眉立目,凶光毕露。
“到付件……就是需要收件人付费的。”
青年猛的踹开桌子站起身,桌腿在粗糙的地面上磨出凄厉的响动,他的身高至少有一米九,铁塔似的,压迫感惊人。只听“嘎嘣”一声,青年示威似的徒手将手里的断刃折成两截,丢到许慕脚边。
至于么?为了十二块钱还要杀人不成!许慕头皮发麻,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对于钱的问题却坚决不肯退让,“不付钱就不能收货。”
青年两步跨过去,粗暴的捏住许慕的脖子,杀气腾腾的瞪着他,“再啰嗦老子强暴你!”
………………
活了十八年,从来没想过作为个男人有一天还要考虑贞操危机。
许慕瞠目结舌,彻底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