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葛明远一脸破碎的模样,将林乐知向左一把推了开来。
手脚都被捆绑,又没有其他外力可用的情况下,林乐知索性使劲用自己的脑袋撞向了玻璃上。
“啪”的一声,玻璃应声碎裂开来,林乐知头上的鲜血也随之滑落下来。
为了保持清醒,林乐知微微晃动了一下发晕的头部,在葛明远发现之前转过身,把手抬到所能抬到最高的位置,踮起脚将手机从玻璃碎裂处,用力扔了出去。
做完自己所能做的一切,林乐知顺着墙壁滑坐下来。
这会头上的血液混合着汗水,顺着额头滑落到了林乐知的左眼里。
流出的血和身上的疼痛,让林乐知呼吸越发的不平稳,脸上的血色也逐渐散去,变得惨白,身上也开始冒出冷汗,意识也开始有些游离。
但林乐知知道,自己决不能这个时候晕过去,手机扔出去还不知道会不会有信号,就算有他也得给季航争取更多的时间。
林乐知拾起了刚才碎裂在地上的一块小玻璃,握在了手中,一边尝试着隔断绳索,一边留心着葛明远的举动。
因为看不见,林乐知的手和手腕被玻璃片割到好几次。
葛明远将那只小橡皮鸭捧在手心中,视若珍宝,然后用身上不算干净的衣服内侧,将小鸭子身上的鞋印擦除,然后将其他掉落在的橡皮鸭的捡起,小心翼翼的放回了柜子上。
葛明远转过身看向林乐知,恶狠狠的说道:“你竟敢——!”
“好啊,你不是想死吗,我这就送你去给我的希希陪葬!”
林乐知抬眸看向葛明远,左眼中的血滑落下来,如同血泪一般,林乐知呼吸不平稳的说道:“你这场父爱的戏码,不过只是在感动自己罢了。”
看着林乐知左眼流下的血,葛明远的眼中不免有些惧意,葛明远上前抓住了林乐知的衣领,咬牙道:“你在胡说什么!”
“我说…在我看来……你…跟他们并没有什么区别,你一再的强调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可实际上,却一直把女儿当做成借口,将你所做的一切错事合理化。”
“什……!”
林乐知看向柜子上的橡皮鸭,直言道:“你的女儿想要的不过只是父母的陪伴,简单到一只小小的,会漂浮的橡皮鸭,仅此而已,可你所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在将杀人这么重的过错,全都推到她的身上,只为让自己的心里可以轻松。”
“到今天这一步,你怨不得别人,因为你从一开始就错了。”林乐知补充道。
林乐知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剑,直直的刺在葛明远的心口上,低下头,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着,手也渐渐的没有了抓握的力气。
葛明远抓着林乐知衣领的手滑落,满脸绝望的弯下腰抱着自己的头,内心的痛苦和悔恨如同汹涌的海潮快要将自己淹没,泪水顺着脸颊不断地涌出。
“啊——————!”
葛明远声嘶力竭的呐喊着,像要把胸腔中所有的苦闷全部宣泄。
“希希是爸爸不好,都是爸爸的错,跟你没关系,爸爸从来都没有这么想,你相信爸爸,相信爸爸。”
眼前的葛明远,俨然已经失去了理智。
林乐知看着眼前的男人,准确的说,一位父亲。
现在林乐知觉得,男人满是红丝的眼睛,不仅是长时间的精神高度紧张,而导致的无法得到放松,还有自己眼前所见的模样。
这样的崩溃,他一定经历了无数次。
林乐知破天荒的想到,若有一天自己死了,自己的父母是会像这个男人一样,还是会觉得终于松了一口气。
不过,这个问题的答案,对林乐知来说,并不重要。
只是看到男人这样,突然想到的而已。
葛明远说够了,瞪着通红的眼睛暴躁而起,双手掐住了林乐知的脖子将林乐知按到在了地上暴躁的喊道:“你给我闭嘴,我让你说,就你会说是吧!”
看着林乐知快要窒息的脸,葛明远近乎魔怔的笑着说道:“你现在怎么不说了,你继续说啊,你刚才不是挺能说的!”
林乐知加快了手上的玻璃片的速度,割伤的地方流出的血,染红了衣服。
就在林乐知觉得自己快要气绝的时候,葛明远突然放开了林乐知的脖子,因为抓的太用力,脖子上留下了显明的掌痕。
伴随着呼吸太过急切而引发的咳嗽,林乐知大口的呼吸的周遭的空气,尽管并不好闻。
葛明远站起身来,看着蜷曲在地上的林乐知,像是胜利者般笑着说道:“你想逞英雄死我成全你,不过在你死之前……”葛明远看着角落里的四个女孩,接着说道:“我得让你看着她们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