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世子爷是不会待在一起太久的。
如此想着,却忍不住拿眼悄悄四下看了看,荣安公主虽然被主持气冲冲地赶跑了,可难保她不会留了人盯着世子爷。
总觉得,自己和凌世子爷两人这么一站,很快便会传到了荣安公主的耳中。
这么一想,娇俏俏的笑容便一点一点收敛了,猛然想起话只说了一半,便抬眸继续道:“既不是来找人的,想来世子爷便是出来到处走走的,说起来普应寺风景十分不错,又因着远离人潮,显得越发幽静。不仅如此,普应寺还种植了许多的奇花异草,还有西域来的一些珍稀树种,世子爷如要游赏,可到处走走瞧瞧;就比如这正殿之后,还开辟了各种各样的小果园,眼下正是五月,想来枇杷园这会儿树上都是硕果累累,十分壮观的……”
苏念语本只是客气交谈两句,以免让气氛显得太过尴尬;却因自己把话题引到水果之上,而有些欲罢不能地多说了两句。
待发觉世子爷似带着一丝笑意炯炯望着她的时候,她这才发现自己似乎说漏嘴了。
后知后觉又抬了头,用怀疑的目光看了看世子爷面上的那抹微笑,想不通明明只是稍微弯了一个小小的弧度,为何会如此璀璨晃人眼?
苏念语迟疑地眨了眨眼,却见那人道:“唔,我倒不会那么喜欢吃瓜果的。”
苏念语只回以一笑,半晌之后,俏脸上便出现了一道裂痕。
……她就说世子爷的回答怎么听起来怪怪的,原来,这厮好似又抓错了重点,她明明不是要和他讨论吃什么瓜果,而是在婉转地跟他说,普应寺景致不错,他可以移驾到别处大肆观赏。
苏念语不自觉地微侧了头,望了望天。
一旁的元香自是看出了自家姑娘的无语,身为她的大丫鬟,是要为她排忧解难的,便朝对面一脸机灵相的凉竹又是眨眼又是噜嘴,让他识相点,快些把世子爷引开。
凉竹又不是元香肚子里的蛔虫,怎会知道元香心里头的想法?
想着之前元香呸了他一脸的唾沫子,凉竹对着她做了个哼的动作,便把头撇到一边去,不再看她。
元香瞪着眼,差点被气得七窍生烟。
瞅见凉竹又偷偷地瞥她,她忙抡起了拳头,朝着他晃了晃,威胁的意思倒是十分明显。
可惜凉竹瞥了她的小拳头一眼,根本就没当一回事,只回了个挑衅的笑容。
元香气结,扭了头不再看她。
元秋虽不多话,却把二人的互动看在眼里,登时没忍住,唇角翘了翘。
殿门口的几人就这般站着,气氛倒不僵,只是让苏念语有些按捺不住,想揉额。
恰巧正殿里的仪式刚好完成,主持方一走出来,苏念语便规矩行了礼。
主持亦回了礼,又给凌世子爷问了好,这才捻着佛珠礼貌问了二人为何会来了这里的原因。
凌世子爷望了望殿里头,方才跪坐在一起的僧人已经散了去,“我是过来听大师们诵经的。”
主持听贵人如此一说,顿时面上就染上了一抹笑容,“想不到世子爷还是个有佛心的……”
又请了世子爷到殿里头去的话。
凌世子爷嗯了一声,拿眼瞥了站在主持另一侧的少女,便进去了。
主持这会儿才转身问道:“不知姑娘是为了何事找老衲?”
苏念语礼貌道:“还请主持借一步说话。”
如此,二人便走到了不远处的亭子里坐着说话。
苏念语道:“不知主持是否对京城里的苏学士苏然过世的嫡妻董氏有所印象?”
如此问话,倒是显得十分突兀的,张口就问一个出家人记不记得别人家的妻子,一不小心就会招了口舌。
可苏念语却是认为,自己的母亲也算是普应寺的大香客,问得如此直白,主持反而更容易想起有这么一个人。
果然,留着花白胡子的主持想了想,道:“可是在三四年前不幸遇了强.盗从而坠崖身亡的董氏?”
苏念语心中止不住一阵激动,忙应是,又道:“……她是我的母亲,因着她身亡之时,我年纪还小,并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每每想起便有遗憾。我便想借着这次来了普应寺,寻了当年知情的大师和我说一说当年母亲发生意外之前的事。”
这话一说完,苏念语又觉得不妥,又补充道:“每次来了普应寺便会思起母亲,我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主持道:“当年苏府夫人出了这事,倒是令人惋惜的,更何况苏夫人为人十分和善,故老衲对姑娘提起的这事还是有些印象的,只不过,当年坐镇普应寺的并不是老衲,而是老衲的师兄。”
苏念语愣了一愣,倒是没想到眼前的主持竟是后来者居上,她吃惊道:“您的师兄?”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