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
他不由恼火地道:“你怎么就长一张脸啊”这都是乱七八糟的说些什么?
沈穆清哭笑不得地望着萧飒,某些思绪如碎片般在她的脑海里乱飞。
她拉住萧飒的衣袖:“等等,等等”求证似的望着萧飒“要是你女儿出了这样的情况,你会怎么办?”
萧飒见沈穆清神色间透了几份惶恐,知道她被自己的几句话说的有些害怕了,虽然脸色微霁,但更是决心给她下贴药,免得行事间完全没有一点畏缩,站在哪里都鹤立鸡群般的,白白惹人的眼:“当然是全部给我乱棍打死”
“为什么?”沈穆清心里怦怦乱跳,带着一丝侥幸问道。
“出了这样的事,又不能明目张胆的找袁家的人算帐,可也不能就这样算了。要不然,以后拿什么震得住身边当差的”
和她的想法不谋而合。
沈穆清目光茫然,喃喃地道:“难道就没有例外的时候
萧飒望她的目光充满怜悯:“傻丫头,主子怎么能有错,错的全是下边的人”
她不由喃喃自语:“原来是这样啊”“你几岁进的沈家,怎么什么也不懂啊!”萧飒却不耐地道:“你到底为什么哭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
沈穆清只觉得心里戚苦,无话反驳他。萧飒的话让她明白,画龙画虎难画骨,自己不管怎样的适应,都只是一只披着狼皮的羊她虽然有那样的觉悟,却下不了那样的狠手。
萧飒见沈穆清神色哀婉,不由放缓了声音:“你说说看,两个人总比一个人的主意多!”
沈穆清还沉浸在自怜的思绪中,闻言不由愕然:“你说什么?”
萧飒勃然大怒:“跟你说两句话你就神游太虚的,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也是一片好心安慰自己自己这样心不在焉的,难怪他会生气。
沈穆清心有惭意,笑道:“对不起,我刚才正想着事,没听清楚!”
她声音清脆悦耳,却带着七分的歉意,萧飒听得心中一软,轻声道:“你到底为什么在这里哭?”
沈穆清闻言茫然。她怔怔地望着太石湖过道外那些如扯絮般飘落的雪花,突然有了开口诉说的冲动:“太太,快不行了!”
“啊!”萧飒听了,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是沈夫人吗?我听说她病了很多年,你们应该都有心里准备了吧!”
“大夫说,多则半年,少则两个月”也许因为萧飒是个熟悉的陌生人,也许是因为她实在找不到能诉述的对象,也许是在这大雪纷飞的时候这光线微弱的过道如世界的一隅让人安心,她心里的话就如流水般的轻易地倾泻而出“老爷瞒着太太,可现在我已经知道了,而且我觉得太太肯定早在我之前就知道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想跟她说清楚可万一她根本不知道,是我自己瞎猜的怎么办;不跟她讲清楚,家里那么多事,总得有个安排吧反正我现在心里乱糟糟的”
沈穆清的话颠三倒四的,萧飒还是听明白了。
“你傻了吧你!”他眼睛瞪得大大的,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别人遇到这事,躲还来不及,你到好,还往上撞。我告诉你,这也就是在内宅,要是放到朝庭上,那就是窥视圣意,图谋不轨,抄家灭族的死罪你可别真以为有侠肝义胆就行,那是哄人玩的快别哭了哭得我都替你寒碜哭什么不好,哭这个”
沈穆清望着萧飒一脸“怒其不争”的表情,心里一暖。
大周王朝嫡庶都有云泥之隔,更何况是主仆萧飒虽然误会她,却从来没有因为她的身份而瞧不起她,这样的情谊更让人觉得珍贵吧!
她有些感动。
得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他才是。
萧飒性情高傲,如果误会自己隐瞒身份,拂袖而去是小事,只怕从此成为心头的一根刺她不想为这样让萧飒以后怨恨她。
沈穆清正思忖着怎么开口,萧飒已道:“求人不如求己。你那么聪明伶俐,多的话我也不说了,只嘱咐你遇事要心肠硬一些”又看她翦水乌眸波光潋滟地望着自己,像朵雨后含珠的白海棠花般楚楚动人,心中有说不出的酥软怜爱,不由地低声软语地殷殷嘱咐:“要是沈家有什么变故,你日子不好过了,就拿些银子求了外院那些或是好赌或是好吃酒的小厮,让他们到金城坊武衣库胡同的祥发绸布店找宝良,他会给我带信,我想办法把你买了去你手里有银子没有,要是没有,你把我头上这根竹簪拿去虽然是竹的,却是前朝的古玩,一般看不出来,你留在手里不打眼,就是抄了家也留的住。到时候拿到当铺里也值个百来两银子”说着,就要拔头上的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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