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在,别过头去,“不要亲,启嫣姐姐还在。”
江衡刚回来,不想强迫她,总要给她点适应的时间。不让亲,那便多说会话好了,他虽然松开了一点,但双手还是搂着她,贴着她的脸颊厮磨,“方才吓到你了么?”
陶嫤想了半天,才知道他是指他杀人这回事。
说实话是有点吓到,毕竟她没亲眼见过这么血腥的一幕,但是想想他们对她做的那些事,便又不觉得可怕了。她皱了皱眉,被他的胡茬扎得难受,“魏王舅舅上战场杀敌不也这样么?你别扎我了……好疼啊。”
江衡这二十多天赶路,路上没有时间收拾自己,冒出胡茬并不稀奇。她的皮肤娇嫩,被他一碰便疼,偏偏江衡上瘾了似的,拿下巴贴着她的脸蛋又磨了两下,“碰碰都不行么?”
陶嫤噘着嘴,“不行。”
话刚说完,她嘤咛一声,伸出双手推搡他的脸,“别碰啦!”
江衡在她掌心里道:“叫叫,本王这一年很想你。”
她不吭声,也没有松手。
江衡说话时,喷薄出的热气洒在她手心,“每天都想见你。”他拿开她的手,凝视着她一本正经的小脸,俯身抵着她的额头,“想碰你,还想抱你。”
陶嫤脸上一闪而过的赧然,她眸光闪了闪,“不要说出来。”
江衡低笑,“你想我么?”
她扭了扭身子,从他怀里挣扎出来,“不想!我要回去了,再晚的话启嫣姐姐会发现的。”
说着跑到马车跟前,踩着黄木凳,一溜烟钻进马车里。
*
“叫叫,魏王跟你说了什么?”
陶嫤进来时气色好多了,不像刚才那般白得吓人。脸蛋红扑扑的,又恢复那个生机勃勃的样子。
孙启嫣一壁替她高兴,一壁拉着她小心地询问。
马车正在往回走,她们还要回去接白蕊和其他侍从。陶嫤坐在马车里,低着头道:“魏王舅舅问我有没有事,哪里受伤了……”
孙启嫣听罢,还是觉得疑惑,“魏王不是在松州么,怎么忽然赶回来了?而且为何回来这里?”
末了感慨:“不管怎么说,真是多亏了他。”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想起方才的光景,她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马车回到刚才出事的地方,她们把白蕊接了回来,八名侍从还有三个能站起来,剩下五个昏迷不醒。江衡让他们一人坨一个,他自己骑着一匹马,左手牵着另一匹马,马上面背着两个人,一行人往城里走去。
他们没有保护好郡主,自知有罪,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江衡一一扫过他们,还没开口,他们自觉道:“属下甘愿受罚。”
江衡一声冷笑,“放心,一个都少不了。”
马车里,白蕊扑着抱住陶嫤,“姑娘,姑娘你没事就太好了!”
陶嫤把她扶起来,见她头上磕破了,心疼地问:“疼不疼?刚才苦了你了,白蕊,回去我会好好谢你的。”
白蕊哭着摇头,“只要姑娘没事婢子便不疼……”
再也找不到这么忠心的丫鬟了,主仆俩抱在一起又是好一顿哭,直到进了长安城,才渐渐止住哭泣。
江衡让其中一名侍从把那名犯人送入军府,等他回去后拷问。
他送她们回到陶府,谁知道上山上香竟会闹出这么大的事。阖府上下都惊动了,陶松然震怒不已,不相信这帮人无冤无仇会找两个姑娘的麻烦,后头必定有人在指使。江衡表示一定会彻查此事,给陶府一个交代。
说起这个,陶松然不住地道谢,“多谢魏王,要不是你……这……”说着长长地叹了一声。
江衡让他不必客气,“只要叫叫没事就好。”
陶嫤在松州叨扰了他一年,他们关系好,旁人都没多想,以为这种疼爱,跟陶临沅对陶嫤是一样的。
陶松然问道:“魏王何时回来的?”
他避重就轻道:“今日刚回,尚未通知别人。路上见到叫叫的丫鬟受害,幸亏赶往及时,救了叫叫和贵府少夫人。”
陶临沅和陶靖也向他道谢,他帮了陶府太多,这份恩情不知要还到什么时候去。
大夫给孙启嫣诊了诊脉,除了受到惊吓,动了一点胎气外并无大碍,往后好生养着便是。
江衡没有久留,见她们没事,起身告辞离去。
陶松然和陶临沅亲自把他送到门外,目送他骑马走远。
*
陶嫤受到惊吓,白天被家人嘘寒问暖,情绪平定许多,夜里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
既想着该如何对付何玉照,又要想着江衡回来的事。
她裹在被子里翻了个身,何玉照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这次有幸被江衡救了,那下次呢?如果今天没有江衡,是不是又要重演上辈子的一幕?
她恼恨自己没用,明明比人家多活了一辈子,却还是这么没用。
越想越恨,握起拳头锤了锤自己的头。
忽地听见窗户那边有动静,“别锤。”
她吓得不轻,忽地半坐起身,“谁?”
只见一个人影推开窗户,纵身而入,一步步来到她跟前。
“别怕,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