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陶临沅离开后,院里总算变得清静了。
段俨让其他闲杂婢仆都下去,只留下四个丫鬟和两个婆子。殷岁晴仍站在廊下,他向她走去,“进屋吧。”
两人一身大红喜服,干巴巴地站在这里,好像有点傻。
经过方才那一番折腾,殷岁晴这会实在有些疲惫,她点了点头,走在段俨前面进屋。屋里几个丫鬟惊魂未定,给她换衣服时出了好几处错,还有一次不小心把她的头发跟衣带缠在一起了,怎么解都解不开。
殷岁晴被勒得头皮生疼,却又没力气跟她生气,“好了,你下去吧。”
段俨见状,弯了弯唇来到她的跟前,修长的手指动了几下,便轻轻松松地把她的头发给束带分开了。他让丫鬟准备好热水巾栉后便退下,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他来到妆奁面前,“过来罢。”
殷岁晴怔了怔,“做什么?”
他眼光一抬,落在她的发髻上,“替你梳头。”
其实这种事她自己可以来,但是既然他坚持,殷岁晴便没有拒绝,毕竟这是他们的新婚之夜,刚才已经闹得不愉快了,她不希望再让他不高兴。于是她走过去,坐在双凤缠枝葡萄镜前,看着镜子里的两个人,没来由地有点不自在。
“劳烦郡……”
他拿起桌上的篦子,没有让她说完,“不必谢我,以后我们就是夫妻,做这些事很平常。”
说着拆卸她头上的珠翠,他的动作不大熟练,甚至可以称得上生疏。但是却没有弄疼她,慢慢拆下她满头金簪银钗,一只手捧着她的头发,一只手拿篦子慢慢地梳。就是这双骨节分明的手,方才才把陶临沅揍了一顿,目下却能温柔地给她梳头发。
殷岁晴心情有点复杂,她嫁给陶临沅十来年,他从未给她梳过头发。夫妻间那些描眉画唇的情趣,她一件都没体会过。
不知不觉便想起他最后那句话。
“岁岁,对不起。”
她现在要对不起还有什么用呢?若是她没决定和离之前,这句话或许还能让她为之动容,如今覆水难收,他就算说再多对不起都没有用了。
正思考时候,段俨毫无预兆地问:“你在想什么?”
她从铜镜里看到他的脸,因为他低着头,是以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觉得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的头发上,她那一捧青丝,全在他手中握着。
殷岁晴想了想,笑着道:“瑜郡王的原配应当很有福气,能让瑜郡王每天替她梳头,真是让人羡慕。”
有什么好羡慕的?
段俨抬眸看她一眼,她难道不知道自己才是被人羡慕的么?成亲时有皇上皇后亲临主婚,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事。
他重新敛眸,“这是本王第一次。”
她明显一僵。
大抵时怕她听不明白,他重复了一遍,“第一次帮人梳头。”
所以不存在什么羡不羡慕的问题,他们两个人关起门做事,他根本不打算让别人知道。“还有,你是不是该改一下口?别叫我瑜郡王,直接叫我王爷或者夫君即可。”
殷岁晴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愣,他既然没帮人梳过头,今天为何要帮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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