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街上买的,十块钱一个。”
“贵了,要我说也就七块。”郭老摇摇头。
“行了行了,你这样的就值十块钱的东西少买了不成?”张老很是看不惯这半吊子,“先让我看看东西。”
张老先是拿起铜香炉,观看上面的梵文,张老看的很仔细,先是摸了摸边缘,又嗅了嗅。
“明代的工艺,这个倒是没问题,正上面的梵文是浇筑的时候,直接印在上面的,东西没什么问题。”
“我就说,这次绝对是个真东西,这梵文是我自己找人翻译的,‘光大二年八月,法师慧恺圆寂于王园寺’。”郭老很得意,玩古玩这么多年了,终于能自己经手一个真的古物了。
“这是明代的技艺,慧恺是南北朝的高僧。”张老慢悠悠的一句话,吓了徐迩一跳。
不能啊,有光晕,是真的啊!哪里出错了,徐迩沉思着。
郭老也没了言语,“也许是之前放舍利的供匣坏了,这是重新弄的?”
“应该是有人要把它藏起来,不让人找到。”徐迩结合梦境,猜测,“而且在放进香炉的时候,它是见不得人的,也许是偷了舍利的人做的香炉。”
“对啊,我问过王园寺真雾和尚,他也说了,据记载慧恺当时圆寂后,却是留下了舍利,‘形似露珠,宛若琉璃,乳光柔和,抚之如玉,进有凝香,恍惚可闻’。不过在明嘉靖十五年就丢失了,再也没找到。”
“照片你也看了,和王园寺记载的一模一样,明朝的时候丢失的,也对上了,香炉是真的,我说张胖子,职业道德,职业道德。”
郭老一条条的说着自己最近几日的考证结果,越说越得意,说得跟进来的那个全身假货的大老板,脸上激动之情,就连徐迩这个愣子都看出来了。
“先看舍利再说。”张老摆摆手,“你说的那个记载我也去看了,看得比你详细。外形颜色这些都是比较好辨认的,最主要的,也是唯一不能作假的,就是慧恺由于常年焚香,而且专研香道。身体自带香气,因此圆寂后舍利上也有檀香,‘置室内,半日可熏屋’。这才是最主要的辨别方式。”
“确实挺香的,刚拿出来的时候,就能闻到,淡淡的很好闻。”徐迩将小木盒打开,推到长老面前,“不过我觉得熏屋子有点夸张,倒是这个小盒子,却是有香味了。”
“哦,我看看。”张老将木盒拿起,拿到鼻子前面,闭上眼睛用手微微将香气向自己扇了扇,半晌,睁开眼,“确实是佛檀香,王园寺一年也出不了几根,想来是做不了假的。”
“这是真的舍利?”假货老板自从进屋一直没有出声,这是他第一次说话,听得出来带着一点奇怪的口音,徐迩听着感觉很奇怪。
“嗯,是真的。最好还是拿去检测一下成分,那就更有保证了。”张老也很激动,慧恺是谁,是与鸠摩罗什、玄奘、义净,并称为四大译师的真谛,最得意的弟子,帮助真谛翻译了《华严》、《涅盘》、《金光明》的嫡传弟子,他圆寂后没多久,真谛就因为悲痛于慧恺逝去,也圆寂了。他在佛教的历史上,有着很高的地位。
“做什么检测,张老您说是真的那就十有□□是了,这是佛宝,怎么能拿起做检测,亵渎佛祖啊。”说着,还拿出手里的念珠,双手合十,照着舍利子就跪了下去,虔诚的,吓了徐迩一跳。
等他起身后,张老就向两人做了介绍,“这是印尼华侨周澎想周老板,是个非常虔诚的佛教徒。”
“这是郭树人,在国际上都有名气的拉丁语学者,桃李满天下,就是古玩水平不行。”
“张胖子,有你这么介绍的吗”郭老瞪了张老一眼,然后指了指,“这是我家亲戚的孩子,徐迩,现在学英语呢。”
又指了指,张老,“东台路最大的那家古玩店,聚宝堂的大掌柜,他家东西贼贵,买东西不能去他家,要是有问题向他请教,他拿乔,你告诉我,我去找他。”
“行了,你在小辈面前留点颜面吧,还找我,找骂啊。”
看得出,两人关系很好,徐迩只能在一旁呵呵傻笑着看两人抬杠,根本不敢插话。
周老板趁着这个机会,来到徐迩身边。
“这位徐小兄弟,这佛宝是你发现的?”
“嗯,是我的。”徐迩点点头,看样子是有生意上门了。
“恕我冒昧,不知小兄弟是否想要出手?”
“当然,实话和你说,我曾祖父是道士,我家不信佛的,留下了都不知道该怎么放置。”徐迩曾祖父是借着道士的名头,给当年的我军军队传送情报的,不过家里确实比较信道教。
“小兄弟也看到了,我是个很虔诚的人,小兄弟肯割爱,周某感激不尽。”
“也好。”
“如此,我在这里就谢谢小兄弟了。”说着,拿出一张支票,写上名字,也没填数字,就交给了徐迩,“小兄弟觉得多少,就填多少,绝不二价。”
徐迩接过支票,虽然这不是第一次见到支票了,但是却是头一次如此震撼,随便填?多少都行?
那该填多少?
徐迩没在市场上见过类似的舍利子的交易,根本没有可参考的价位。
填多了徐迩自己不好意思,填少了徐迩怕后来人埋怨自己挡人财路。
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