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武面上不显,但是心里还是很不屑的。
对于郭树人的底细,山本知道的很清楚,对古玩虽然很热爱,可是其本人的鉴赏水平,和他在语言学上的成就相比,绝对是飞鸟与深渊的距离。
“那么,还请郭君将那幅作品拿出来,让我欣赏欣赏。”
在山本看来,徐迩就是一个毛头小伙子,怎么可能体会到历史沉淀的艺术魅力,定然是郭树人借着徒弟的名义拿出来,想要羞辱他。
徐迩在郭老的身后,慢悠悠的从随身的背包里,将一幅画轴拿了出来,放在矮桌上,徐徐展开。
刚开始山本武还不把这幅画当一回事儿,等到整幅画全部展开,作为一个对国家文化有着非常深厚研究的收藏家,山本武的眼神一下就变了。
变得锐利、激动、炽热。
“这幅画是我从一个有过在日国留学经验的老人家里,花重金收购回来,但是一直无法判断真伪。这次有幸来日国,最希望的就是能够有一位行内的前辈,能够为我解惑。”
说是无法判断真伪,但是其实山本武早就听出来,对方根本就是知道自己淘换到了真品,然后上这里来跟他炫耀的。
这幅仕女图上面,有着一位神情温和柔弱,眼神中带着忧思,穿着非常华丽的十二单衣的女子,腿坐着倚在门边,向远方望去。
她在看什么?也许是久久不归的丈夫,也许是外出游学的儿子,总之,她的神色中充满了期望。
“这确实是山村先生的作品,没想到山村先生的作品,竟然在国外飘荡了这么多年。”山本武倒是还有点职业素养,承认了这幅画是真品。
郭老听到对方承认,脸上的僵硬表情得到了回转,“还算你有点品行,没有睁眼说瞎话。”但是心里其实还有着深深地遗憾,显然是希望对方能够拒绝承认,自己好狠狠地打击对方一次,把之前受的气,全都找回来。
不过显然山本武虽然很讨厌,但是在某些方面还是拿得出手的。
“郭君,我有一个不情之请,烦请割爱,让我迎回这幅山村先生的绝世佳作。”
直到现在,山本武一直以为这幅画是属于郭树人的,不过这没关系,属于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达到目的。
“山本啊,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应该知道,我不缺钱。”郭老听到对方上钩了,神情也渐渐放松,不像之前那样紧绷。
“郭君,我很有诚意,请你成全。”
山本武很诚恳的鞠躬,一副你不答应我就一直不起来的架势。
确实很诚恳,千百年来日国人用这种诚恳,欺骗了一代又一代的华夏人,他们抢了东西,然后远遁而去,等到打不过对方了,又非常诚恳的道歉,诚意十足,就好像之前的事情真的是某一部分人的错误。
而华夏人,受着上千年的儒家文化教育,讲的是‘宽恕、隐忍、宽以待人’。
于是日国人借着他们的诚恳,让华夏人原谅了他们一次又一次,然后,他们发现隔壁的庞然大物,是个非常好脾气的邻居,于是他们变本加厉,他们索取无度。
“山本,我不缺钱,我也很喜欢这幅画,它向我展示了日国的美丽。”郭老也不是吃素的,和山本武打着太极。
“郭君,我用这幅《百鸟朝凤图》和你交换,怎么样?”山本武狠狠心,指着桌子上的另一幅画说道。
“这幅画是不错,不过这幅画的作者我不熟。”显然,郭老认为一幅画不够和他交换。
山本武看了看在另一边的墨竹,硬是没有下定决定交换,然而将《百鸟朝凤图》卷好,双手递给郭老,“请随我去我的收藏室,郭君可以自己选择。”
郭老接过《百鸟朝凤图》,将画递给徐迩,让他收好,“那就走吧,我可要好好参观一下。”
徐迩跟着两人后面进了山本武的收藏室,一进去,就觉得不对劲。
收藏室这种地方,徐迩也见识过几个,就算是像沈磊这样的年轻人的收藏室,多多少少都有几件拿得出手的东西,可是这间收藏室里面,大部分都是只有几个小白点的现代制品或是民国物件,甚至有几个一看就是高仿。
这家伙看来一点也没有诚意。
徐迩隐晦的在郭老身后拍了两下,然后又拍了一下,但是很轻,示意对方这里全都是高仿或是民国制品。
郭老气得够呛,觉得对方这是在耍他玩呢。
郭老生气的问山本武,“都是一些高仿或是近代物件,怎么,你这是要把这一屋子东西都打包给我?”
“郭君,您误会了,这是我放在家里的所有藏品。”没放家里的,显然都是好货色。
郭老自然听得出山本武的言下之意,生气的哼了一声,想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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