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二老的事,罗蒙最后想出来的办法十分简单直接,也很老土,那就是找人撮合。
找谁呢?太年轻的肯定不行,得是跟他们年纪相当的,这人的年纪一旦大了,在小辈面前不自觉就爱端起来。
罗蒙寻思着,最好还是他俩都认识的人,说得上话,可是这样的人还真不好找,说起来这俩人的交际圈实在是窄得很,肖老大倒是有几个出生入死的兄弟,可是让这样的人来给阿芸婶做工作显然不合适,到时候别弄巧成拙,反而把人家给吓到了。
阿芸婶这边认识的人就更少了,她早年没了爹妈,男人跟人跑了,她自己回娘家老房子住,再没跟婆家的人来往,后来又因为搞拆迁,连处得好的几个老邻居都散了。如今住在打铁铺,也就跟院子里几户人有来往,除了肖老大,唯一一个跟她年纪相当的,还是后来住进去的刘彩云。
刘彩云的眼睛雪亮,在打铁铺住了这么些日子,肖老大和阿芸婶的那点事情,哪里还有看不出来的,罗蒙把这话跟她提了一下,她就满口应下了。
刘彩云是过过苦日子也过过好日子的人,和她男人同甘共苦几十年,现在回想起来,酸甜苦辣都有,就是没有过后悔的心思。实在看不得像阿芸婶那样,年纪轻轻就是一个人,一过就是几十年,眼下明明有一门不错的姻缘,却硬是瞻前顾后瞎耽误工夫,这都大几十岁的人了,还有几年工夫好耽误?
另外罗蒙又把这事给刘春兰说了一下,还让肖树林把他舅妈也给喊上,这些年跟肖树林家有来往的亲戚,也就剩下他舅妈一家了。
肖老大那边倒是方便,让肖树林去问他一声,得了个准话,那老头别别扭扭的,面上勉强答应下来,暗地里早就急得快坐不住了,生怕罗蒙和肖树林一个不小心把事情给搞砸了。
时间就定在一个平常的周末,这一天肖树林的舅妈上打铁铺来做客,肖老大自然是要好好招待着。
虽然这女人的脾气实在不招人喜欢,但是凭良心说,肖树林这些年也是多亏了她的照顾,当初他老婆跟人跑了,他小舅子,也就是肖树林的舅舅,都不爱管这烂摊子,就这女人还三天两头带肖树林去自己家吃饭,为这事她跟自己男人吵过,跟肖老大也吵过,可以说是两头不讨好,可她偏偏就是我行我素,打心底里,肖老大对她也是有些佩服的。
肖树林她舅妈坐在打铁铺的院子里正跟大伙儿闲聊呢,这边刘春兰跟刘彩云姐妹也进了院子,说是今儿天气好,老姐妹俩人都给自己放了一天假,刚从街上逛了一圈回来。
这几个女人说着说着,就围着阿芸婶说上了,都是五十多岁的女人,大半辈子的故事,真要说起来,三五天都说不完。
直说到天黑,吃过了晚饭,刘春兰和刘彩云还有肖树林的舅妈,三人硬是又把阿芸婶拉去刘彩云那屋,几个人摆上点心吃食,又温了农家自酿的糯米酒,在小屋里说说笑笑,也是其乐融融。
“大妹子,我外甥说老肖对你有那份心思,你到底是咋想的啊?”酒过三巡,肖树林他舅妈终于把正题给扯出来了。
“……”阿芸婶顿时就不吭声了。
“你是不是觉得他混过社会,不合适啊?”刘彩云旁敲侧击道,她平时在牛王庄上干活的时候,就没少听那些老人闲唠嗑说打铁铺这边住着一个黑/社会老大,开始的时候她还挺紧张,等后来相处的时间长了,也就跟平常邻居差不多,没啥不一样的。
“不是。”阿芸婶连忙就说了。
“那你心里到底是咋想的,跟咱姐妹几个好好说说,你看你平时也不能对那仨丫头说这些个,总憋在心里也不是个事儿啊,说不定咱还能帮你出出主意呢。”一旁的刘春兰又循循善诱起来。
“我就是没这方面的打算。”阿芸婶说道:“之前搬来这打铁铺,我就想着,好好把几个女儿拉拔大,清清静静把剩下的几十年过完了就完了。从前年轻的时候,倒是起过这份心思,但是来来去去都没遇着合适的,如今这份心思早淡了,加上年岁又大了……”
“你这才五十五呢,哪儿就大了?身体好好的,少说也得活个八/九十岁,三四十年的好日子呢,就这么随随便便打发了?”肖树林的舅妈首先第一个就不认同她这种心态了。
“别急,别急,咱先听阿芸说说。”刘彩云连忙把她拦了下来。
“我自个儿还不知道自个儿?除了绣花啥也不会,到现在,连弄几个好菜都不会,做饭的手艺还不如大丫呢……”阿芸婶接着说道。
“这事你真不用愁,人家老肖自己就能做菜,做得还贼好。”肖树林的舅妈这就又憋不住了。
“我这人不中用,又不会说话,人家说个逗趣的话儿,我都接不上。自己一个人过过日子也就罢了,要跟人家在一块儿,还不得把人闷死啊?”来来去去,阿芸婶都尽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了。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咱跟人一块儿过日子的,又不是卖笑,还得逗着哄着他啊?你们家那仨丫头不就是从小跟着你的,闷死了吗?爱说爱笑的,人又实在,多好的性子啊。”
肖树林他舅妈活了大半辈子,还真没见过像阿芸婶这样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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