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弹Father

？”笔下勾勒出一个弧度，他说，“抱歉，我正忙着画画，恐怕不能招待你们了，不过你和你的朋友请随意吧。”

    而就是这么一个照面里，宋观就知道了，跟前这个少年就是吸血鬼，而且应该是一个第八代的吸血鬼。回想弗莱娅给这个少年做的介绍，恐怕这少年变成吸血鬼的时候，大约就是在五年前那一场变故里。情势未明，不可轻举妄动，宋观不动声色地跟人打了招呼。当少年终于落笔完成手中的画的时，这个棕色短发的少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弗莱娅，”少年抬眸这样笑着喊了一声，很自然的，那含笑的目光接下来就落到了妹子身边的宋观身上，那一瞬少年的表情有些停滞。当时的情况在当时的宋观眼里看来，就是这少年跟妹子打了一声招呼，卡了一会儿壳，然后恍然回神般地说了几句鸟语，反正他是没听懂。

    不过后来弗莱娅跟宋观解释，她的小伙伴是在夸奖他的来着。宋观并未太放心上，只随口问了句夸了什么。小妹子脸红了一下，说，夸你长得好看啊。又顿了一下，说，卡莱觉得你特别适合入画。

    宋观闻言没有话说，干巴巴地笑了两声，他心里知道都是绘颜的问题，不免想起曾经鸡蛋君跟他说过的，绘颜可以让人变得英俊。想当初他听到这个回答就卧了个大槽，觉得这坑爹神器真是狗屁不通，彼时鸡蛋君见他那个样子，便只好安抚他说，其实长得帅也是挺好的，并佐以例子来阐明自己的观点，说是买菜大妈看在他长得帅的份上，搞不好还会多给他一些菜。

    那时他吐槽鸡蛋君是个不要脸皮的，举的例子那么坑爹，但万万没想到，他在这一个和吸血鬼挂钩的周目里，还真的是充分享受到了鸡蛋君到处形容的这个待遇。买东西的时候，对方一般都是会给宋观少算价格，或者是多给他点分量，有些更是直接就把东西免费给他。简直是“靠脸刷卡”即视感，也是让宋观非常受宠若惊。而且每次走在路上，都会有小姑娘突然将他拦下送点花花草草什么的，家附近的邻居也很乐意帮忙一些小忙，宋观是不懂园艺的，他的（女性）邻居们见着他那颇为荒凉的院子，就纷纷帮着他规划了院子，平时家里做了什么吃的，也都会分一些给宋观。

    对于像观哥这样几乎包揽了下至五岁小孩，上至八十老太喜爱的这样不科学的存在，佣兵团里的汉子们简直嫉妒死，他们平日里常拿这些事来打趣宋观。宋观刚开始的时候颇不适应，但后来听得多了，也就当耳边风了，对于那些打趣浑然不介意。他上个周目看见的全是男人男人男人，这周目见到那么多女性，虽然现在所有人类目前在他眼里，都是被他下意识地打上了“食物”这样的标签tag，但女性的存在依旧让他很感动，而直男们这样亲切的生物，也同样叫他感动。

    总之宋观这一日跟往常一样，是去往弗莱娅妹子的邻居家。平日里宋观前去求学的时候，弗莱娅妹子都在场的，但这一天不知道为什么，邻居小伙伴的家里只有学霸小伙伴一个人。在踏进房屋里的那一刻，宋观就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他一只脚跨在门内，不动声色地重新打量了一下屋子，心中一番衡量了之后，依旧脚步非常稳地走进了屋子，是照例进到平日里的他来搞学术的地方。

    依然是厚重的窗帘，拉得严丝合缝秘不透光，而学霸小伙伴早就等在那里了。烛光之下，宋观看到对方手里松松地拿着一本书。学霸小朋友的名字是叫莱卡，他看到宋观的时候，便露齿微微笑了一下，那笑容落在宋观眼里，很有点狼外婆看小红帽的意思

    四目相接里，宋观冲对方点了点头，他是坐到了平日里常坐的那个固定位置上，在莱卡座位对面偏左，好像没发现任何异常一般，宋观非常平静地而自然的对莱卡说：“午安，莱卡。弗莱娅呢？”

    莱卡将手中的书放置到桌上，轻轻推了一把，黑色封皮的书落在了书桌中央，莱卡眨动了一下眼睛，些许是光线的缘故，莱卡的模样看起来很有点蒙了灰的画像的意思，他说：“弗莱娅今天不来了。”

    “为什么？”宋观说完这短短三个字了，便觉得自己作为一个一心求取学习一门新品种外语的，实在不能浪费任何一个锻炼口语和听力的机会，所以又补充着尝试使用复杂句询问，“弗莱娅，是家里，临时，出了，什么事情，吗？”

    莱卡笑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的皮肤很白，不过不同于宋观和主角受那种一眼看去还比较自然的偏白肤色，莱卡的肌肤是一种青白的颜色。宋观注意到莱卡手上戴着一个戒指，是一个方形的深色红宝石，上面还刻了一个双头鹰的图案，这宝石映着青白肌肤，顿时有一种淤血一般的即视感。莱卡转动着自己手上的戒指，对于宋观的问话，他只是答非所问的：“有人跟你这么说过吗，”他意味深长地笑笑，“你长得特别好看。”

    “……”宋观听到这话就不做声了，就算他本来有高涨的练习口语和听力的热情，也被这种看起来疑似来自基♂佬♀吸♂血♀鬼的“约♂炮♀式”对白给浇没了。宋观简直怀疑自己这都是什么日了狗的运气，随手遇见个学霸都会是疑似基佬，但转念一想，自己是基佬系统加身，身边又领着个主角受，以他们为圆心扩散开来，如果一路只看见妹子和直男，那也的确不太可能，实在是不符合搅基的故事主题。

    莱卡看着沉默不语的宋观，他平常说话的时候，都很温声细语的，这会儿也是柔声对宋观说：“我知道你在佣兵团里很厉害，但我现在用的这个法阵，就算是法圣亲自来，也轻易破除不了的，我劝你还是不要做无畏的抵抗了。”

    实际上宋观并没察觉到有什么束缚的力量加附在自己身上，但此时也不是什么生死关头，对方似乎没有想要把他直接弄死的想法，对方已经对他先下手为强，他若再贸贸然做出反击，有点不太稳妥，倒不如静观其变，看看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所以宋观不动声色地问：“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莱卡笑了，说：“事实上，我有一个主人，他喜欢收集一切外形好看的东西。我想如果是你的话，他一定会很喜欢。”

    宋观觉得这人设也是中二到没朋友，只问：“所以呢？你是要？”

    莱卡对于宋观这种镇定过头的表现，展现出了一定的兴趣：“你不害怕吗？”

    宋观没说话，心里想的是，我一个二代吸血鬼亲王，你才是个八代普通吸血鬼，我怎么可能害怕，要害怕也该你害怕才对。

    想到这里，宋观情绪又激涌上来，若不是语言不通，他大概就是要开嘲讽脸对着莱卡开始嘲讽了。意识到这一点的宋观，心里“咯噔”一声，他强压着情绪，但又有些压不住，于是躁动的情绪漏出来点，强自镇定的结果具体表现之一，就是宋观有些焦躁地，是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就那么走起了深不可测装逼路线。宋观说：“我，知道，你是，什么。”

    莱卡笑了笑，对此有些不以为意：“那你说，我是什么？”

    “吸血鬼”这个名词实在太生僻，对于初学者宋观来说，实在是不在目前的外文词汇储备内，他搜索了一下，发现自己居然连想表达“吸血”这个词都又困难，只好退而求其次地说：“你是，第八代。”

    莱卡听到这里，原本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不见了。他侧过脸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宋观，那模样在光影得刻画之下，看着居然还有点阴森恐怖。

    宋观继续说：“我家，有蜘蛛。是你的。你看我们，通过蜘蛛。”

    莱卡看了宋观良久，站起身来，他走到宋观跟前，眯着眼居高临下地看着宋观，那张显得很有点稚嫩的脸上突兀浮起一个冷酷的笑来：“本来主人也只是想要一个美丽的‘标本’而已，我看你已经可以早点去死了。”

    幽暗烛光里，莱卡尖利的指甲蓦然生长出来，闪着点点寒芒，在那只兽爪一般的手堪堪抵到宋观心脏位置的时候，宋观一把捏住了自己胸前的这只手。他觉得这个叫莱卡的吸血鬼果然还是少年了，做事那么冲动，也不想想，若他是没点依仗，怎么敢嘴上乱扯皮些这个的。宋观一脸淡定地捏住了对方的手腕，一接一转之间，就已经把对方翻转过来手扣在身后，然后就这么按压在桌面上，整套动作一气呵成，镇压得无比顺溜。

    而在对方还没有做出什么剧烈挣扎之前，宋观是用自己的另一只手，摸出了藏在腰后的匕首，刀锋出鞘，他一刀挥斩下，刀身冷冰冰地擦着莱卡的鼻尖，直接刺入木质材料的桌面。

    宋观扭转匕首，半没入的刀子将桌子刨出了木屑，这刀锋更是在莱卡肌肤上蹭出一道血痕，宋观看着清晰的刀面上映照出的，那双莱卡惊/变成竖瞳的眼睛，他用一种写做淡定高手范，实际念做欠打装逼范的姿态，以略显生硬的外来者发音，一字一顿说道：“要杀我，你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