浃背。
心里却更加不安,他们都没见到高天风下来。
昨天那个在村口织毛衣,带我们进砖头厂的那个女人建议,“要不,大家一起上山找吧。让村里人有力气的汉子一起上山……”
“可现在大家都忙着做农活呢!”另一个精壮的汉子说道,他早就打算挽起袖子,下地去干活了。
要不是处于责任心,要陪着我一起找高天风下落,可能早就走了。
我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和凌翊做了一个眼神交流,他点了点头,那个意思好像是认可我带人去山上找高天风一样。
这样我就放心了,高天风和白道儿多半就是在这坟山上遇到麻烦了。
可我一个人上去找他们,绝对是不现实的。
“乡里人要做农活的心我明白,不过做农活一年也就几千块钱。人命关天,要是能找到高先生,必有重赏。”我看了一眼附近山上崎岖,又被泥石流冲过的道路,又说道,“下雨之后道路比较险,今天一起上去的,每人五百块钱,感谢大家出人出力去帮忙找高先生。”
现在农村里做活,一天一百五十块钱,基本上已经算是天价了。
我在心急之下开出了五百块钱一天的天价,村里男女老幼都抢着干,要找到高天风。这一下就变得乱哄哄的,秩序有些混乱。我现在的确是有些后悔,把价格抬的这么高。
因为山上的路只有一条,还被泥流破坏过,这么多人一起上去难免会产生安全隐患。别到最后高天风没找到,村民们倒是发生了危险。
那我可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只能先让村长出面维持一下秩序,统筹一下去的人数。
顺便集结挑选一下村里面比较熟悉坟山上路,体力又比较健壮的人。在乡下很多妇女的力气比青壮年还大,而且女人比较心细,认得很多山上的小路。
所以,上山的人选要交出去,让他们自己来挑。
最后提出悬赏,上山找到人了以后,一个人给二千。
那个找到的人,高家出钱给多十倍的价格,来调动大家的积极性。
我在砖厂把自己的手机找到了,顺便在那几口棺材上都加固了一下天雷地火甲胄符,避免这几口棺材里再生出什么变故来。
我可不希望,棺材里的五通神,在蹦跶出来危害世人。
我昨晚上没吃饭,眼下还是吃了早饭,才集结了村长跳出来的人一起山上去。一开始大家都是排队单个单个的走在山间那种被泥泞给冲刷过后,又滑又难走的小路。
然后到了半山腰的位置,大家就翻开到,到附近各处去寻找。
我挺着个肚子上山,总会有些不平衡,好在我身边无形之中有一双手在轻轻托住我。这一路上,我都没有走的太过劳累。
因为身边的凌翊,总是牵着我走,一路上我全都是依赖他前进的。
“高先生,高先生……你在哪儿啊?高先生……”大家对高天风的呼唤声此起彼伏的,布满了整个山头。
这找人的人数这么多,很快就能把整个山都翻个个儿。
只要高天风和白道儿两个人还在山上,那必然是会找到他们的。
我跟着找了半天,可是连个人影儿也没看见,眼见日头到了脑袋顶上,太阳毒辣异常。只能站在一处坟茔处,站着休息。
那坟茔的墓碑上写的居然是洪武年间的时间,我急的洪武年间是明代初期的时候。这坟头里的死人,少说距离现在也有几百年的时间了。
高家祖上的历史积淀,还真是颇为厚实。
这坟有些奇怪,所埋尸骨并不在墓碑后头,而在墓碑前头。
墓碑前头有个长方形的石棺,棺材上面的棺盖缝隙里长满了青苔,上头还有泥水冲刷过的痕迹。
墓碑后头虽然有泥石涌入,不过还是青草丛生。
看这个样子,这个坟墓修建的极为有技巧,根本就不受这次暴雨的影响。更别说棺材从坟墓里面冲下去,这么的离奇。
我想高家其他坟墓应该也都差不多,不至于修的那么粗制滥造,能让棺材被冲下山去。
我总觉得棺材从山上掉下去这件事情,另有什么其他的隐情。
“苏大师,苏大师……找到了……找到了……”一个村民气喘吁吁的过来,话都说不清楚。
我只能皱眉判断,“是不是高先生和翟大师找到了?”
“是找到了一只皮鞋,不知道是不是高先生穿的。”那个人手里没有皮鞋,而是带我去看那只皮鞋的位置,“是林二子找到的,在……在一个坡口儿看见的。那破口很陡,好似能下去,我们是怕高先生掉下去。”
那个村民把我往山上带,这越往上,山势越发陡峭。
还有好几处的悬崖和峭壁,但是高家所建坟茔之处,那都是在位置比较安全牢固之地。那些悬崖峭壁上都长满了杂草,看着平时也是人迹罕至。
去到那处陡坡口,居然是要经过一个摇摇晃晃额木桥。
这个木桥绝壁是坑爹,它是由木头所制,上头是用麻绳串联的。这一场雨下来,整个木桥都是摇摇晃晃的,看着就不是很安全。
下头倒不是绝壁深渊,否则那个林二子也不会过去,村民们更不会和林二子一起过去,知道他捡了一只鞋子。
桥下头只是一片的溪流,流水并非十分湍急,反倒是有断流的趋势。
在桥的右边,是一片比较陡的峭壁,峭壁之前就是一片的溪流池水。水是从峭壁之上,呈三十五度角倾斜向下,那叫我过去的村民是掠过桥,直接从清流中的大块石头上一块一块,如同猴子一样蹦过去的。
别说我现在挺着个大肚子,就是以前,我也没那么灵活,在溪流之中跳石头。
那桥如果能过,从桥上掉下去,也是掉到下面的大块石头上。只是下面的大块石头有好几块,而且光滑异常,要是掉下去没有及时爬上来,很容易就滚到不远处的山崖下面。
从哪儿滚下去,绝对是必死无疑的。
那村民过去了,站在对面,才一拍脑袋:“我忘了您不来,这可怎么办?”
我的手攥成了拳头,有些紧张的看着那摇晃桥。
我就怕自己身子笨拙,最后上去,和滚地葫芦一样的,滚到山崖下面。
凌翊牵着我的手突然紧了紧,他冰柔的声音传来,“小丫头,有为夫在,你放心大胆的走上去。”
听到他这一句话,我心头一定,快速的走上了桥。
只觉得脚下好像是踩在一块和脚面几乎毫无间隔的平地上,却压根没有接触到桥面。一步一步的,桥连多晃一下都未有过。
对面那个村民更是看呆了,等我走过来,才,目瞪口呆的问我,“大师,您刚才是用的道家的气功吗?好厉害!”
“雕虫小技罢了。”我觉得自己现在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随口就轻描淡写的说了。又忍不住侧眸看了一眼凌翊,凌翊嘴角是淡淡的笑意。
他脸色虽还有些苍白,可站在这片青葱的山上,一袭古代白衣。
长发落于腰际,面如冠玉。
大有清风霁月之美好,翩翩乎如画中走出之谪仙。
到了那坡口,才见到一个矮个子的男人在那头满头大汗焦急的等着。周围还是能依稀听见,大家在喊高天风的声音。
看来到了现在,还没人找到高天风的下落。
他见我过来,急忙拿起那只鞋子,“这只鞋是高先生的鞋子吧?”
那只皮鞋上面都是泥泞,鞋头还裂开了,就跟垃圾堆里捡来的破烂一样。
可是看样式的确是高天风时常穿的高级定制,去别的地方还不一定,就在这一片地界绝对是独此一双,别无分号。
“是高先生的鞋子,你在哪里找到的。”我问那个林二子,我可是最怕高天风和白道儿一起从山崖上滚下去。
这一处已经快到峰顶了,要是滚下去,那可真是要粉身碎骨了。
林二子走到那陡坡旁,指了指下面的草丛,说道:“哎哟,我还是爬下去捡上来的,我想……我想高先生不会是掉下去了吧?”
不会!
下头那个野草从中,安静一片。
根本没有任何滚落下去的痕迹,如果有人滚下去,这个草丛就不是这样一个状态。
如果高天风穿着鞋子从坡口滚下去,那么鞋子为什么会留在草丛里,没有跟着人一起下去。我觉得鞋子多半是他半路上跑丢了,掉到下面去的。
“沿着这坡口旁边,一直往下走是什么地方?”我站在这一处的坡口研究了半天,已经确定高天风绝对不可能从这里滚下去。
才会怀疑到,从这个坡口的位置,往后走是哪里。
“是峭壁啦,那里根本就什么都没有,高先生不可能往绝路上走啊。除非他长了翅膀……”林二子指了指这个坡口继续往下走的位置,我站在这里也是能看到那边的情况。
那边似乎已经出现了栈道的轮廓,那栈道还比较原始。
就是块长方形的木头,用铁丝架在山石的上面。
附近往上没有多余的路,就是像这样的山壁岩石,只有过了那桥,才有一条被泥流破坏过的石阶上去。
我正低头沉思着这些事儿,那个林二子,突然就大叫有声:“啊!有鬼啊,救命啊……”
他倒是没跑,只是害怕的后退了一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背后就是坡口的悬崖峭壁,他只要往后再退那么一丢丢,屁股就下去了。
鬼?
什么鬼?
我反应还慢半拍,凌翊却牵着我饶有兴趣的在林二子面前蹲下了颀长的身子,“恩?你看的见我?”
“救命啊,我的妈妈啊!我居然见鬼了。”林二子胆儿可真小,看到凌翊是真的被吓尿了,空气中一股重重的尿骚味。
凌翊却丝毫不觉得自己好似吓到了人,依旧是一脸邪异的笑意,“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我只是好奇,你是怎么看到我的。”
他这个样子肯真有点像是笑面狐狸,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却随时准备吃掉猎物的样子。
那个林二子都崩溃了,脸色发青,泪流满面,“我怎么知道我为什么能看见您,我倒霉走背字儿不行啊?”
“见到我很倒霉吗?”凌翊居然和普通人一把见识,脸上出现了一丝愠色。
我有些哭笑不得,这个林二子真是被凌翊的贪玩吓破胆了。
“见……见到您不倒霉!我……我上有老下有小,我自己更是年纪不过二十八,正值青春年华,韶华不负。鬼爷爷饶了我吧……呜呜呜……”他看到凌翊那张俊美绝伦的脸靠近他,哭的是涕泪横流。
他当即是跪在地上,对着居高临下的凌翊就是磕头如捣蒜一般。
其实我心里也挺好奇的,林二子不过是普通的不行的普通人。身上没有丝毫通灵的体质,这家伙居然看到见凌翊。
林二子在陡坡边上是瑟瑟发抖,甚至是跪地下来求爷爷告奶奶的求饶。弄得另一个领我来的村名是一头雾水,问我:“苏大师,林二子怎么了?”
林二子怎么了?
我眯了眯眼睛,突然明白林二子为什么能看到凌翊了,低声对那个村民说道:“他是鬼上身了,你离他远点。”
村民信以为真,连忙退后了好几步,是丝毫不敢大意。
“你是不是还捡到了一块玉,那玉是高先生的,我劝你还是交出来。”我朝林二子伸出了手,他要是没有高天风那块“九玉”在手,是绝无可能看到凌翊的。
林二子一听我是要玉的,立刻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我没见到什么玉,我不知道……”
“那块玉是高先生家祖传的,经过江城空闻大师开光。如果别人带在身上,会死全家的。”我笑得有些狡猾,丝毫没有威胁他的意思。
可他看我笑了,整个人抖的就更像是筛糠了,可他依旧是低着头不肯交出玉来。
我实在没办法了,才眸光变得阴冷起来,语气却是在循循善诱,“你面前的鬼很恐怖啊?他是高先生养的鬼,你要是一日不把九玉交出来,他就会缠着你一日。知道你被吸干精气位置……”
“吸干……吸干精气!”
林二子如遭雷劈一般的看着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傻愣愣呆住一会儿,才把玉石递给,“还给你好了,您说的不会是真的吧?不会真的全家死光吧!不过是块玉石而已,我也只是一时贪念才……才会从捡起来不告诉你们的。我并不知道是高先生的……”
“你会不知道这块玉是高先生的?这块玉是高先生随身之物,你若是拾金不昧,当然不会死全家。若起了歹意……呵呵,我也难说会是什么下场。”我拿着这只血玉蝉,眯着眼睛看着,发觉它我在手中的时候依旧是阴气逼人。
而且它身上的阴气,比我第一次看见它的时候,还要重得多。
就跟这一个晚上,它都泡在幽都的冥泉里似的。
林二子有些惶恐,“我真的是地上捡的……”
“你难道不是把玉石从高先生身上拿走,又把他推下去,然后把鞋子拿给我们造成高先生失足坠崖的假象吧?杀人可是要枪毙的。”我捏紧了这块血玉蝉,这块玉蝉昨夜一定是被带到过阴气极重的地方。
高天风和白道儿昨天晚上,难道是挑了个坟头,挖坑进去睡了棺材板了?
不然,这块玉为何会这样的凉?
这下不仅是林二子大声叫屈,连个带我来的村民也走过来说道:“大师,会不会弄错了,林二子虽然贪财。但是做不了谋财害命的勾当啊,您就是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为了块石头得罪高家?”
“你以为这是块普通的石头?高先生是花了上亿元,把它拍下来的。”我皱了眉头,虽然嘴里在恐吓着林二子。
不过从他害怕的眼神中,我也依稀猜到,林二子也许并没有对高天风下狠手。或者说,他并没有找到高天风,只是高天风路过这里的时候,遗失了这块九玉中血玉蝉。
那个村民不说话了,变了脸色去骂林二子,“林二子,你总有天会坏在贪财上面。要是能找到高先生就算了,若没找到,你就等着蹲大狱吧。”
“也只有这样了,如果天黑之前,还没找到高先生。我就会报警,所以林二子,你要是知道什么隐情,最好老实交代。”我冷声对林二子说道。
林二子连忙回答道:“在……在栈道上找到的这块玉,我是真的不知道是高先生留下的。我还是冒着掉下去的危险,才爬过去,捡回来的。”
“原来是这样,我去栈道那边找找看。你们去别的地方找高先生,大家分头行动。”我心里头很清楚,不会有人为了找高天风和白道儿,爬上栈道去找。
那上面太危险了,而且前两天才下过雨。
说不定走着走着上去,就会从栈道上滑下来。
我是实在不理解,高天风和白道儿是怎么走到桥的这边来的。这一边是没有任何的坟茔之类的东西,只是有个桥通过来罢了。
经过那个陡坡之后,就是栈道,对于一般人来说还是条死路。
我和凌翊一起到了栈道旁边,那栈道宽度就跟平时教室里的长条板凳的宽度是一样的。我伸出一只脚去试了试,马上就感觉到整个栈道松动了。
我即便是怀孕了,一只脚伸出去,也必然是比高天风和白道儿都要轻。
可是这个栈道,居然是连我一只脚的力都有点受不住。
倒是那个林二子身材又矮又瘦,跟个侏儒差不多,要是以狗爬式保持住平衡。应该是能捡到栈道上的东西,再平安退回去。
“小丫头,我带你过去看看吧。”凌翊语气冰凉而又暧昧,在我身后猛然间就将我打横抱起。
我猝不及防入了他的怀,他搂着我上了无比险峻的栈道。
我经过栈道的时候,明显因为畏高症而觉得眼晕,栈道走到底,居然就是没路了。但是从峭壁上看过去,还有很多断了一半的栈道在山崖中间。
山崖上有少量的山洞,山洞之内黑漆一片。
我抓紧了凌翊的手腕上的衣料,紧张道:“你看那个山洞里,是不是……是不是有棺材。而且不止一个……”
“要下去看看吗?”凌翊在我耳边低声问道。
我单手搂住凌翊的脖子,摇了摇头,“还是不了,先找到高天风和白道儿再说。他们两个除非长了翅膀,不然不会到下面的山洞里。”
我的一只手抚摸在峭壁上,凝神看着下面的山洞。
这里的山壁上山洞并不多,就只有几处的样子。我只能看到最近的一处山洞里,可能放有棺材一类的东西。
我以前听老爷子说过,三峡那一块地界,兴一种奇怪的埋葬风俗。
那个风俗我现在记不清楚名字了,就是利用某种物理原理。将撞了死人的棺材板子从悬崖上用绳子吊上去,最后让它悬在山洞里面。
不过那都是大规模的群葬,好似一整座山里头的洞穴,都会被这种棺木侵占。
在运城这个地界,是几乎不可能有这样的习俗。
会有这样山洞着实奇怪,下雨的时候,从山上冲下去的棺材应该也是山洞里掉下去的。至于是为什么,我真的没有功夫去想。
手摁在峭壁上,突然发现前边的山壁中,似乎是裂开了一个缝隙。
缝隙里头还能吹出奇怪的阴风,里头难道是空心儿的?
我抬头看着凌翊的眼睛,又看了一眼那个缝隙,想让他带我去看看。他笑着揉了揉我的后脑勺,立刻就会意,带着我脚步蹁跹的就过去了。
那裂开的缝隙还真不小,就是里面黑漆漆的一片,是啥也看不见。
急的我直皱眉头,凌翊这时候捏住了我的下巴,邪异的问我:“想看里面?”
“恩。”我低声应道。
“小丫头,你应该清楚,求我做事。要付出什么代价……”他眯眼笑得像只狐狸。
我瞧着他这般少年清俊的模样,早就是被迷惑的五迷三道的。要不是身上有要事在身,在就将他扑倒在地了。
眼下,也只是在他侧脸上吻了一下,“相公,你让我看看里头吧。这山腹当中,好似有古怪。”
“难得你这么心细。”他夸了我一句,指尖在我的眉心处点了一下。
我再看进去那个裂开的缝隙里,视野就变得开阔起来了,里头还真是掏空的一片。到处都是亭台楼阁一类的东西,里头的墙壁上还有各种各样美轮美奂的壁画。
更加让人心驰神往的是,那亭台楼阁之下,是碧波荡漾的水池。
一直顺着池水上的石桥走过去,才到一片平坦的陆地上。那陆地上建的就跟古代帝王的御花园一样的,各种鸟兽石雕。
花园里,有着许多事石头桌椅。
院中立了许多的人,那些人瞧着并非纸人,也非石像。倒像是用特殊的仿佛药剂,制作成标本的真人。
那些真人身上的衣服早就随着岁月斗转星移,消弭干净,身上连一根线头都不曾剩下。全都是赤条条来,赤条条立在着山腹中。
最稀罕的是山腹最深处,居然有故宫那样的宫殿在里头。
我一看之下,整个人都觉得有些晕乎乎的,连忙收回了视线,“这里面是什么地方啊,看着……看着像皇宫。”
“是陵墓。”凌翊回答的很简单,搂着我又回到了栈道开始的地方。
我愣了愣,高家的坟山上的山腹中,居然有一个古代人建的墓。这墓只是巧合在高家的坟山,还是根本就高天风的先祖呢?
更难理解的是,高天风的那块血玉,居然会在山壁旁的栈道上出现。
“把古墓建在山腹中?”我有些惊讶的的看着凌翊,一般来说,只有古代帝王才有这样的葬制。因为要开凿山腹,使得整个山腹被掏空,成为墓穴陵墓,需要特别多的人力物力。
就是一般的王公贵族,都做不到这一点。
而且到了唐宋时期的古墓,已经十分流行底下玄宫,而不是耗费人力的在山腹中开凿。现在我满脑子都是那座古墓里的,那些站立着的死人标本。
脑子里头疼的要命,好似有无数线索出现,却根本就想不明白。到底是那些线索拼凑在一起,对我才是最有用的那个线索。
这时候,凌翊将双手的食指放在我的太阳穴上,轻轻的揉着,“有相公在的时候,就依赖相公,别让脑子累着。”
他双眸有些严厉的凝视着我,经他这么一按摩,我头疼的毛病就减轻了许多。
以前我是很少头疼的,只是最近发生的玄乎事儿太多,我才会这么消耗脑力的每天都在思考。以前我觉得自己的智商就跟白痴差不多,完全没有资格学习刑侦,经过这么一锻炼,反倒是越用越灵活。
只是这次的事件不同于以往,同时发生了很多不相干的事情。
看似不相干,却又好似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让人着实是想不明白。凌翊叫我不想,简直就是一种赦免,有他的智商在这,我还费那个脑子做什么?
“高天风的玉丢在,古墓附近。说明高天风和那个位白派先生的失踪,也许和这座古墓有关。”凌翊真是一秒便柯南,一语就道破天机。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难道高天风和白道儿,被……被弄进古墓里了?可是为什么啊,古墓是死的,他们是活的。他们是怎么……怎么遇到那么倒霉的事情的?”
“他们在不在古墓里,我并不清楚。”凌翊嘴角一扬,眼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但是,我要是你会在这边多走走,想想如果他们从栈道经过,遗落了九玉和鞋子,然接下来会往哪儿走……”
“正常人都会往山下跑吧,可那桥……”我想想刚才过来的那座桥,那桥绝不可能允许两个壮年男子的重量经过。
他们两个加起来都有三百斤了,上了木质的吊桥,只会双双滚落下去。
而且我们这一路上来,山脚也找了,活人死人都没有看见。
现在,找他们的人,还在外面呼喊着他们的名字,说明到现在人依旧是没有找到。我们之间都商量好了,任何一个人找到他们两个,就立刻短信群发给所有人。
这个山都要被我们翻个个儿了,短信也没有人群发,我都有点绝望想要放弃了。甚至都觉得,这些人,会不会被坟墓里的妖怪给绑架了。
凌翊点了一下头,“换做是任何人都会选择下山,既然又桥通到这里,高天风又很熟悉自己家的坟山。按照正常逻辑,这里应该有一条不为人知的,能够下山的路。”
是啊!
我总想着高天风让妖怪吃了,怎么没想到高天风是从一条没人知道的小路下山了。毕竟,他的鞋子和九玉,都是在山腹外面找到的。
“你说的对,我……我觉得九玉和鞋子,应该是在逃命的时候掉下的。所以,只要找到那条下山的路,就能找到他们两个。”我被凌翊一提点,脑子里面的思路瞬间清晰了。
我开心的搂住凌翊的手臂,他简直就是神探啊。
他要是每天陪在我身边,那些烧脑的谜题,也许他一眼就能看穿,根本就必须要我这样费尽心机,绞尽脑汁的去想。
我拉着凌翊的手臂,就像两个最亲密的恋人约会一样,在这附近踱了几步,凝神思虑着,想着自己要是高天风和白道儿。如果是从这个栈道头出发,会往哪个方向走呢。
我在这附近走着,这附近其实还挺大的。
不远处有个小林子,那个小林子十分的茂密,进来的时候就把它给忽略了。现在走进去才发现,小林子一直走下去,貌似是条下山的捷径。
地上只有很浅的一条,看似是人类踩下去的小路。
其实这条小路非常的陡峭,按照我现在这种行动迟缓的情况来看,一个不小心就会变成滚地葫芦一样的存在。
然后就会摔成脑震荡,倒在这山沟里,没人管。
不过有凌翊陪着我,也不知道他想了什么办法,我每一步踩下去都好像走在平地上一样。每次我惊讶的看着他,他都用深邃的眸光勾魂摄魄一般的看着,弄得我很容易就盯着他的那双微微有些青蓝的眼睛移不开。
我沿着捷径走下去,一路上,地上都有有一滩一又一滩的都已经干掉的,好似人吐出来的秽物一样的东西。
由于那些东西都看着恶心,我都没有细细去看,也没有在意是什么东西。
可凌翊却蹲下来,低头看了,“小丫头,你过来。”
“哦。”我老实的蹲在一处,和他一起观察。
他的手摸着下巴,低声说道:“我好像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什么情况啊?”等我低着脑袋,北斗玄鱼进入到身体里以后,仔仔细细的去看那些东西。
蛆虫,还有石蜡、小老鼠、蛇头之类的东西……
而且在北斗玄鱼在体内的情况下,还得都是活的,只是被咬的支离破碎,断肢残臂的都在抽搐蠕动的。
我低头看着这些东西,恶心的已经忘记自己叫什么了,只觉得整个人都有些恍惚,“我……我似乎也清楚怎么回事了,但是具体是怎么发生的,他们是否还活着。必须……必须见到他们本人才知道。”
“小丫头,跟着相公,有没有觉得智商高了很多?”凌翊有些自负的将我单手搂起,他搂的那个动作实在是太暧昧了。
他的臂弯托着我的臀,好似抱小孩子一样,不费吹灰之力的搂着我。
我被他挂在腰间,整张老脸都红了,我这一把年纪哪里受得了这么萝莉的抱法,“你……你松开我,我自己能走。”
“我喜欢这么抱着你,乖,搂着我的脖子。”他霸道的带着我下去,眼中带着些许的威严。
我拗不过他,只能单手搂着他的脖子。
在他怀中,少了下山的一种下坠的力量,我反倒能够观察清楚周围的情况。包括山下的村庄,农田,以及附近的几座坟墓,都看的清清楚楚。
沿着这些个恶心的让人作呕的秽物,我们在这条下山的小路上,都要走到山腰下面了,我仔细观察着道路四周密布的操纵灌木,可一直都没有看到高天风和白道儿。
我甚至都有点放弃了,觉得可能是我和凌翊的推断错误了。
突然,就在路旁看到一堆垒得很高的茅草堆。
从草堆里,伸出了一只白生生的手臂。
手臂上带着一只瑞士表,表上面的三根表针已经不会走了。
五根手指头上的手指甲长的奇长无比,而且黑的就跟墨汁染上去了一样。从手指头缝里面,还正在一滴一滴的流着鲜血。
“高天风的手?他不会是从山上跌下来,摔死了,然后尸体诈尸了吧?”我看到这个景象吓出了一身冷汗,急忙去掀那些草堆里的干草。
干草里果然躺了一个人,那个人倒是没死。
他只是有些神志不清的看着蓝天,眼睛里除了眼白之外。眼瞳居然变成芝麻大小的一个小圆点,看着就让人生生的吓了一跳。
“高天风……高天风……”我推了几下高天风。
他还是有意识的,浑浑噩噩中看着我,激动道:“苏芒,苏芒……你终于来救我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的?打你电话也不接!”我低声问道。
“我从山上滚下来……我以为我死定了……还好是草丛!”高天风抓紧了我袖子上的衣料,瞳孔只剩下一个小点的眼睛里全都是悲凉和惊恐。
我在想,卿筱为什么没有来保护他呢?
是因为那一次惊吓,所以打算都不再出现了吗?
“为什么不打电话,你打一个电话我们就都来了。”我有些责怪高天风。
然后才想起来,他的手指甲已经长到没有办法打电话了,连忙又问:“翟大哥呢?”
他好似受了很大的刺激,浑身都在战栗着,紧紧抱住我的手臂,他的意识已经不允许他跟我讲清楚白道儿的下落了,“我不知道,呜呜呜……肚子好痛,好痛……”
突然一下,他就跟被雷劈中一样,嘴里说不话,抽搐着从口角流出带着酸酸味道的秽物。然后,又低着头,对着地上大吐特吐。
即便是这样吐着,他小腹也是微微隆起,看着就跟四五个月的孕妇一样。但我清楚孕妇鼓起来的是子宫,而不是胃部。
这只能证明,他的肚子里有什么不能消化的东西。
在这情况下,我根本顾不得爱干净,连忙隔着肚皮和衣服去摸高天风的胃部。胃部还算柔软,但是异常的冰凉,应该是吃了阴气过重的东西。
我又摸了摸他的额头。
烧的滚烫,这起码有四十多度,难怪是整个人都迷糊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