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两汤水……”
褚劲风的眼睛微微瞪起,显然是被娘子的荤话呛得有些接不下去了,只能磨着牙说:“跟谁学的说话?”
若愚老老实实地回答:“关霸说的……”
原来今日看台上,听见一干的女眷都似问了花香的蜜蜂般聒噪。那负责守卫李若愚安全的关霸便看不过眼,只觉得一个太后的面首这般的撩人,当真是有些过分,便跟着身边娴熟的官兵,小声地调侃开着玩笑。
岂料小夫人耳力惊人,竟然默默记下了,当这夫君的面儿便学下了其中的精髓。
一个粉雕玉砌的玉人,跟市井无赖一般放着荤话,这种违和之感真是难以言表,褚劲风倒是稍减了醋意,略略不好好意地低低问:“你可知他切了哪里?”
李若愚也不过依样画葫芦而已,哪里明白那等下流的含义,当下眨了眨眼,直到褚劲风捏了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摸,才唬地一瞪眼:“呀!那多疼啊!为何要切?”
褚劲风被那小手撩拨得起了性子道:“不能满足了女人的废物,自然是要切了的,不过我的小表妹莫要担心,表哥可是好用的,汤水尽数喂给你可好?”
说完便是压住了若愚,又是一通的胡闹。
直到那玉人被彻底灌饱了肚,才昏昏沉沉地被紧搂着睡去……
褚忘原本是准备观看一天赛事便折返回去的,可是褚劲风看了看他寒酸的马车,竟然前后是个轮子粗细都是不一的,这样的车子在路上定然是颠簸极了,当下便说道,若是无事,便也在驿站住下,到时一同回漠河。
这样能亲近父兄的机会,褚忘真是热泪盈眶,万分珍重,自然是欣喜地答应了下来。
待得第二日早餐时,百工大赛的吏官送来了赛事的谏簿让李若愚填写时,她趴伏在案子上看了看三个空缺的人员名单,便咬了咬笔头,先是一笔一划地写下自己与苏小凉的名姓,那剩下的一个空缺就有些伤脑筋,一抬头看见了跟兄长一起食饭的褚忘,便问道要不要一起参加。
褚忘自然是望向兄长。褚劲风觉得自己这呆弟弟上场,赛事结束得能更畅快些,可是这样一来,自己的夫人会不会输得太惨烈……
可是李若愚倒是很看好自己的小叔子,当初那压水井不也是在他的院子里寻到的?可见是个与机关有缘之人,当下也不等褚忘回答,大笔一挥,便写上了小叔子的名姓。
孟千机都没有吃早餐,急匆匆地赶来时,到底是晚了一步,眼看着吏官捧着写好的名册走了出去,急得只能跺脚。
他昨日被炸伤,却只简单地敷了药,白天看完剩下的赛事后,连夜奔赴到临近的州县搬请救兵。人到用时方恨少,平素不好交际,也没有要好地师兄弟,只是凭借着记忆,寻访到了住在临近的一些刚刚入门的鬼手弟子。虽然这些个人学艺不精,甚至有些是被委婉的劝回家中的,但起码初级的组装手艺还是有的,现在临时抱佛脚,只能寻些虾米充一充鱼肉了。
可没想到自己的爱徒更是凶残,自己便拍板儿了两根朽木准备登场。
谏簿是呈给皇帝的,既然写下,便不能更改,孟千机想到自己先前发下的誓愿,若是输了便自己撞墙而死,深深地再次感觉到了命运弄人的恶意,那李若愚当真是上天派下来专克他的妖女!
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是于事无补,只有临时抱佛脚了。这赛事是选在下午进行,所以孟千机干脆将自己近些年来的心得手札全都捧了来,拣选些紧要的给李若愚他们看。
苏小凉便不用说了,只看了半页便趴在书案上大睡特睡。李若愚倒是看得津津有味,那个褚忘虽然是个门外汉,但是到底是读书人,记性却是出奇的好,虽然弄不懂机关的玄妙,但是也认真诚恳地看了下去。
可是孟千机始终觉得这心着不了地。他的心内还在想着昨日的比赛。
昨日看了一天的赛程,南宫云的几个弟子一路过关斩将,各得头筹!既然是百工大赛,自己的同门师兄们自然也有来参加的,有些因为年龄限制不能上场,却也是派出了弟子拿出了自己师傅的精妙绝学。
可是只要是鬼手门的弟子遭遇了南宫云的弟子,便会发现,那南宫云弟子呈现出来的器具总有跟对手相似之处,最后鬼手门的徒子徒孙们也俱是败在了跟自己的机关肖似的器物之上。
这种“以彼之道还治彼身”的做法实在是充满了深深的怨念,南宫云是立意要羞辱曾经的同门师兄弟到底了,他是要让全天下人知道,曾经将他南宫云驱逐出去的的鬼手门也不过如此而已。
那么……他不能不担心:今日李若愚登场时,那南宫云又会拿出什么样的机关来对阵这个昔日的相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