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那是陆迟迟啊……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陆迟迟。
即使白子阳知道了孩子不是她的,她仍旧会用尽手段留在白子阳的身边。
白子阳的这段时间过得很颓废,工作上面的一切都推掉了,经常看着黎晚留下的那一张离婚协议书发呆。
每天早上起来他一开始不习惯,以为黎晚还在便会习惯性地随便喊一句:“今天我要喝蓝莓汁!”
但是当喊完之后回应他
的只有空荡荡的房间的时候,他才恍然发现,黎晚已经不在了。
人走茶凉的落寞,白子阳算是体验了一把。
这段时间他每天早上只能自己尝试着做早餐。
因为在这十几年的时间里面白子阳的胃已经被黎晚养刁了,他习惯吃外面的早餐,黎晚是医生,经常给他灌输“要少吃外面餐厅里的东西”这样的思想,一声大多都是有点洁癖的,黎晚也有。
这种想法对白子阳的影响应该说是润物细无声的。
但是每天早上当他自己开始做早餐的时候,却总是弄得一团糟,根本就不能吃。
白子阳恼怒的时候真的是很想把黎晚给拽回来。
但是他自己也清楚,不管他用多少的力气,都拽不回来了。
深夜,暮色。
霓虹灯下,白子阳手中拿着一杯威士忌不断地摇晃,他已经喝了很多杯了,也已经有了醉意。
他整个人的脸色都并不是很好,不断地喝酒让他开始烦躁起来。
傅其深赶来的时候白子阳已经微醺,他拽过傅其深的肩膀开始让他一起喝酒。
“阿深,喝酒!”
傅其深皱眉,伸出手正了正被白子阳拽歪了的领带,眸色凛冽。
“我不喝,家里管得严。”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傅其深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说的义正词严的。
傅其深的确不能够喝酒,要是他喝了酒温思凉一下自己就能够从他身上嗅出味道来,就像是狗鼻子一般灵敏。
思凉最讨厌的就是烟酒的味道,要是让她闻出来了,那今晚傅其深就只能够睡书房去了。
哦,明早的早饭可能也没有他的份了。
所以,自制力极好的傅先生在白子阳的“恐吓”之下也坚决不喝酒。
白子阳觉得没劲,便自己灌了自己几口,深吸了一口气咬了咬牙。
“我去纽约找过黎晚了。”
他忽然间开口,眼神落寞。
傅其深略微震惊了一下,看着白子阳的眼神里面神色很复杂。
“她没跟你回来。”
答案一看就明白了。
白子阳扯了扯嘴角:“她说她永远都不会回头。”
“这句话,思凉也说过。”傅其深劝慰似地告诉白子阳。
但是白子阳却是摇了摇头:“黎晚跟小家伙不一样。小家伙从小就生活在你身边,你对她来说相当于所有生活的依靠,在她的人生里面最重要的人就是你。而且,小家伙的性子是软的,她会服输。黎晚……没了我,她照样可以过下去。不,会过得更好。”
而且,大家心知肚明,黎晚的性子其实是很硬的,只不过平时对白子阳过分地好才会让人误以为她性格懦弱。
黎晚在念大学的时候,是出了名的冷面。
所以,人只有在对自己爱着的人和事的面前,才会表现出温柔的模样。
尤其,是女人。
“这不是你自食其果是什么?”傅其深点了一杯柠檬水,开口的时候话语显得很随意,“当初为什么不对她好一点?”
“当初……呵。”白子阳苦笑,又续了一杯,脸色极差,“当初我是瞎了眼。”
傅其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落寞的白子阳,仿佛看到了思凉去索马里的那两年里他的样子。
白子阳是一个会把情绪表现在表面上的人,傅其深则是会把情绪隐藏起来的人。
当年思凉离开的时候,傅其深只是兀自沉闷,但是白子阳却不同,他会表现出来。
“那你现在打算什么办?怎么处置陆迟迟?”
傅其深知道了陆迟迟的事情,他得知之后并没有多少的震惊,毕竟从一开始,傅其深就对白子阳说过,黎晚远比陆迟迟要对他好。
只是没想到的是,陆迟迟做的这么过分。
“这几年我给她的,已经够多了。她如果还有点良知的话,应该不会再来找我了。”白子阳又仰头喝了一口酒,脸色很差。
“哼。”傅其深冷哼了一声扯了扯嘴角,看不出到底是什么神色,“良知?你跟这种女人谈良知?如果她有一点点良知的话,这五年也不会在你身边的同时还跟别的男人纠缠。”
白子阳略微愣了一下。
他嗤笑了一声,还有心思开玩笑:“没想到你对女人这么有研究。”
他是在调侃戏谑傅其深,但是傅其深却是不以为然,全然把话当做了夸奖。
“否则小家伙怎么会安分地留在我身边?”
傅其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话语特别地傲娇,这样的口吻让白子阳不禁用手肘顶了一下傅其深的手臂,嗤笑:“得了吧。”
最近傅其深变成了炫妻狂魔,一遇到白子阳和顾延庭这些发小就开始炫小家伙。
傅其深陪着白子阳喝了很酒,白子
阳的酒量再好也抵不过这么喝。他喝趴下之后就被傅其深送回了白家。
傅其深可不敢把他带回傅宅。
黎晚在离开A市之后就立刻联系了思凉,当思凉得知了黎晚离婚离开的消息之后,她几乎是有冲动冲到白家去骂醒白子阳,但是却被傅其深拦住了。
至此之后,思凉说明白了,离开黎晚之后的白子阳无论变得如何落寞,傅其深绝对都不能够帮他。
傅其深跟白子阳的关系当然不会坐视不理。
但是把白子阳带回傅宅这种事情,傅其深也是不敢做的。
此时,A市市中心公寓内。
陆迟迟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面,脸色惨白。
她刚刚出院,当白子阳得知孩子不是他的时候,他那冷静的表情让陆迟迟感到后怕,更多的,是愤怒。
她一个坐在黑暗当中,脸色显得有些阴鸷。
当人被逼到了绝路上的时候,做出的事情往往会出乎任何人的意料之外。什么事情都会坐的出来。
这个时候手机响了起来,陆迟迟按下了接听键,那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喂迟迟,你要我帮你找到那个叫黎晚在附院的医疗档案。我可是冒着被革职的危险帮你拿的,你要怎么报答我啊?”
这个男人的声音意味深长,带着一点点戏谑的味道。
这个男人是陆迟迟以前的旧爱,在附院的档案科工作。
陆迟迟利用了这一点,让这个男人帮她拿到了黎晚的医疗档案。
从她上次上门到白家见到黎晚父母的时候她猜到了,黎晚肯定还没有告诉家中父母她得了癌症的事情,从黎晚父母和黎晚之间的态度就可以看得出来。
陆迟迟是一个脑袋极为精明的人,她看人很准。
她现在极为愤怒,只想要报复黎晚。
如果要是让黎晚父母知道黎晚得了癌症的话,黎家肯定会乱成一锅粥。
纵然黎晚已经离开了,但是她还是觉得难以泄愤。
她几乎可以肯定,白子阳已经放弃她了。放弃她的原因,不过是因为黎晚……
她觉得自己沦落到这个地步,都是黎晚造成的。
陆迟迟的眼眸略微眯了一下,对那头的男人开口:“我发给你一个地址,你帮我把那份医疗档案直接寄到美国去。事后,我会好好报答你的。”
最后一句话,黎晚说的意味深长。男人很满意,连忙答应了。
此时,纽约。
一家理发店内。
黎晚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她的头发因为化疗已经开始逐渐掉了很多,之后会更多。
她咬了咬牙让理发师帮自己剪掉了那一头乌黑的长发,剪了一个利落好看的短发。
黎晚的脸型很适合短发,干练又不失成熟。
看着镜子里短发的自己,黎晚略微有些失神了。
以前她留长发,是因为白子阳说过他喜欢女人长发。所以,她留了十几年的及腰长发,但他还是不喜欢她。
黎晚扯了扯嘴角苦涩地笑了,她起身离开了理发店,去了隔壁的商厦里逛街。
她决定开始慢慢改变自己,这一次,不为白子阳活,为了自己活一次。
不管癌症有多可怕,也不管她还能活多久。
黎晚从商厦出来的时候拎了满手的袋子,她开始尝试穿高跟鞋,黎晚本身就瘦,穿上高跟鞋之后整个人变得特别修长。气质被凸显出来了。
黎晚把袋子扔在了车内,看着后视镜里自己的眼睛,笑了笑。
原来,日子还可以这样过。她的生活里,不一定非要白子阳。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手机响了。
她一看是黎远锋便立刻按下了接听键。
“喂爸爸我……”
“你马上给我回来!”那头的黎远锋似乎怒意极盛。